這一來一回大家打平,誰也不能趁機做什麼。
問題是,那個天知道到底有多少牌的端木老夫人,可是在帝陵那兒待了十幾年!
誰會相信她在那兒時什麼都沒做?
“先帝素來英明,對端木老夫人也是一直心存防備的。”皇后臉色變幻了片刻,緩緩說道,“老夫人在帝陵那會,固然可能做點什麼,不過先帝必定也有應對。那兒可是先帝的安眠之處,豈容端木老夫人當家作主?我猜,頂多也就是些小手段罷了。”
衛溪說道:“雖然如此,但娘娘請想:先帝留下來的那些人,忠誠的到底是先帝。到了現在,他們真的還會全部站在陛下、站在咱們這邊嗎?”
畢竟,端化帝可是侮辱了顯嘉帝宮嬪、還讓這宮嬪生下兒子記在顯嘉帝名下的!
忠誠於顯嘉帝的人們,只怕越是忠心耿耿,越恨端化帝吧?
那麼端化帝現在任憑衛家擺佈,先是支援立太子,繼而支援立陸鶴浩——那些人會配合?
“那麼只能加快手腳了。”衛皇后深吸了口氣,捏緊了手中的瓷盞,淡淡道,“長興……後天就要下降了吧?”
第五百五十六章 兄弟初交鋒
這時候的晉國大長公主府內,陸鶴浩與肅王正同處一廳吃著茶,彼此之間只隔一張小几——除了他們兩人外,廳內廳外,只有寥寥數名下人拂拭。
至於晉國大長公主府中能做主的人,皆是不見蹤影。
“萬一出事怎麼辦?”最初清江郡主讓這麼安排時,壽春伯夫人是不太贊成的,“這兩位如今正在爭奪大位,彼此可謂是針尖對麥芒,咱們要不看著點兒,哪能不鬧起來?”
“鬧起來才好!”清江郡主冷笑,“那不是正好有理由請他們要吵要鬧去別處,不要打擾了娘靜養!”
清江郡主現在對衛蘇雙方都沒什麼好感,哪怕肅王是她的妹夫也一樣——畢竟晉國大長公主這場臥病,起因是簡夷猶死在遼州,遲遲不能好轉,卻是因為今年以來的朝堂大事一件接一件,件件牽涉到肅王夫婦、燕侯府還有裴幼蕊,導致晉國大長公主非但無心休養,甚至還要為膝下的晚輩們操心,這才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眼下陸鶴浩跟肅王雖然是專門上門來探望晉國大長公主的,清江郡主卻不領情,甚至還有點巴不得早點把他們趕走的打算。
壽春伯夫人拗不過她,再加上簡虛白從旁提醒:“陸鶴浩跟肅王殿下這會過來,除了關心二伯母之外,其實也是做給朝堂上下還有天下人看的,怎麼可能在二伯母的府邸裡頭鬧起來呢?且依大姐,讓他們在花廳裡坐上會,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去打個招呼,他們應該就要走了。”
又小聲道,“這會咱們過去的話,我倒沒有什麼,二嫂您跟大姐去了要怎麼說話可是麻煩,還不如不去!”
被他這麼一說,壽春伯夫人才醒悟過來,燕侯府已經站了隊了,若去花廳,只管幫著肅王就是。但清江郡主跟壽春伯府可是一直沒表態、也不想表態的——那麼若出去招待那兩位的話,他們不掐起來還好,真掐起來了,他們幫誰?
一直打圓場也不是件容易的差使好嗎?
“這日子鬧得!”壽春伯夫人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對了,阿虛你到現在還沒回過府,弟妹一個人在府裡,又要看著孩子,忙得過來嗎?要不索性把她接過來,反正娘這邊空的屋子多得是。”
壽春伯夫人投桃報李,關心宋宜笑的時候,花廳這邊,陸鶴浩跟肅王在短暫的僵持之後,到底也開始了交鋒:“未想到堂弟你這回來的這樣快。”
陸鶴浩端起茶水吹了吹,嘴角微揚,笑意卻不達眼底,“我還以為,之前陛下召你回帝都時,明言告訴你皇祖母與晉國皇姑鳳體皆是欠安,你卻走走停停遲遲不見蹤影,這次聽說皇姑病情加重,也未必能夠撥冗趕到呢?”
他有意咬重了“堂弟”這兩個字,話裡話外的意思,自然是指肅王並不是真心敬愛關心長輩,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孤之所以在路上被耽擱了行程,皆因襄王兄遇刺之故,朝廷擔心孤也遭遇不測,原也是準了孤謹慎從事的。”肅王則淡淡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代國皇姑跟姑父都已經遠在瓊州了,依然難逃毒手——孤又怎麼能不小心翼翼呢?”
陸鶴浩自然不會因為這話諷刺他謀害了代國大長公主夫婦而感到尷尬,依然笑著道:“有道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堂弟如此著緊自己,說到底還是心太大了。不然,又怎麼需要操這樣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