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找我,我特意更衣,乃是為了此行做準備,可不是打算坐以待斃!”
下人聞言有點面面相覷,對望片刻,才由蘇少歌平常最縱容的一名書童大著膽子問:“那待會要來喊公子的是誰呢?那人對公子是敵是友?”
蘇少歌卻未置可否,只淡淡一笑:“現在也還只是猜測,到底是誰,卻不好說。至於敵與友……”
他沉思了下,才道,“也不好說!”
書童與同伴交換了個眼色,卻是不敢問下去了。
而此時,皇城內,沉寂了有些日子的宣明宮,兩名臂託拂塵的內侍,彎著腰、低著頭,恭恭敬敬的推開了正殿的大門。
錦袍金冠的人影隨後出現在門內,卻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殿檻外,用意義不明的目光遙遙的打量著丹墀上的那張御椅——半晌後,似乎看夠了,才撩袍而入。
這人進內後,過了足足一刻鐘,才有人前來。
來人正是蘇少歌。
他看到開啟的殿門時,並沒有露出任何異色。
緩步入殿,看到殿中已經在了的人後,亦是神情平靜。
只是不疾不徐的走到那人跟前,停步頷首致意時,才用略有波動的語氣說道:“我以為你會坐在那上面的。”
說話間,廣袖揚起,指向丹墀之上的御座。
他定定的望著跟前的人,看著這張比自己更年輕的面容,心情難以描述,“說到底,我還是太低估你了——簡、虛、白!!!”
第五百八十四章 難題
“那個位子自有坐它的人。 ”簡虛白溫和的笑了笑,權當沒聽見蘇少歌后面一句話,平靜道,“其他人還沒到,還請二公子少待。”
蘇少歌冷冷的看著他,指著御椅的手卻沒有放下,追根問底:“卻不知道坐它的人會是誰?”
“若如二公子所想,未知二公子可有回報?”簡虛白見狀,也不兜圈子,坦然回望,“我屬意肅王。”
“肅王?!”蘇少歌聞言,眉心一跳,在他這樣的人,如此反應已經是心緒十分激動了——他慢慢放下手,攏袖靜立片刻,注視著簡虛白,緩緩搖頭,“你怎麼會支援肅王?”
簡虛白含笑反問:“我為何不能支援肅王?”
“蜀王、襄王、太子。”蘇少歌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慢慢數著皇室中可為新皇的人選,“還有衡山王的那位小公子、你的妻弟,以及宗室中諸多估計想都沒想過自己能踐祚的子弟。你選誰都可能,怎麼會選肅王?”
他緊緊皺眉,“如果選肅王,你又何必再著我來這兒?!”
肅王是皇室目前公認最有明君天賦的子弟,然而誰都知道,沒有蘇家的支援,他絕對沒有現在的聲望與份量。
在蘇少歌看來,這回的大位之爭,自己這些人自以為是螳螂捕蟬,竟忽略了簡虛白這隻在後的黃雀——那麼簡虛白理所當然應該照搬端木老夫人的野望,扶持一個傀儡上臺,自己攝政,完了篡位也方便。
按照這個思路的話,簡虛白也不是不能扶持肅王,前提是,蘇家必須徹底垮臺!
若是如此,簡虛白還把蘇少歌找到宣明宮來做什麼?直接讓餘青翰或呂輕鴻帶兵血洗冀侯府,完了拖個替罪羊出來頂下此事才是!
現在簡虛白既然讓蘇少歌也來此處,顯然是希望蘇家也參與到接下來的談判之中的——那麼他應該沒有屠戮蘇家的意思。
可這種情況下他還要立肅王?
他就不怕肅王登基之後,為蘇家做嫁衣裳嗎?
畢竟肅王就算對蘇家也存著防備之心,蘇太后還在——念著生身之母的面子,肅王也不可能不袒護蘇家!
至於說事先預定什麼的,肅王的親爹顯嘉帝,早就已經把皇室的信用用完了。
蘇少歌不相信簡虛白會信任肅王的承諾!
“二公子方才一進來,就問我為什麼沒有坐在那張椅子上。”簡虛白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卻也指了指那張御椅,平靜反問,“我也想問二公子一件事情:假如當年沒有江南堂的橫插一手,蘇家這些年來還會想方設法的輔佐肅王麼?”
不待蘇少歌回答,他又道,“或者說,蘇家當初還會耐心等待肅王的降生麼?”
蘇少歌冰冷的注視著他:“你想說什麼?”
“先帝的痼疾,始於申屠貴妃與貞媛夫人得寵時,依仗惠宗皇帝寵愛的折辱。”簡虛白淡淡道,“為了不給反對他登基的人把柄,先帝硬撐到登基之後,才敢公然召太醫問診——那麼,在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