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你沒完!”
見妻子動了真怒,簡虛白才不太情願的收斂了些:好歹讓她睡了半夜。
正月十五的早上,宋宜笑看著鏡子裡疲憊不堪的氣色,狠狠剜了眼不遠處的罪魁禍首,才在錦燻等人的忍笑裡木著臉吩咐:“多敷些胭脂!”
只是她難得濃妝豔抹,這天入宮後,泛泛之交也還罷了,如清江郡主、謝依人等熟人,都看出端倪,紛紛上來關心:“怎麼今兒脂粉這麼重?可是近來累著了?”
宋宜笑強笑著搪塞:“丫鬟新學的妝容,非要我試試!可是不好?早知道就不聽她們的了!”
這理由果然很有用,眾人都道:“哪裡話?正是豔光照人!只是以前從不見你這樣打扮,頭回瞧著有些意外罷了。”
宋宜笑謙遜幾句,順勢把話題引到旁處……大家來時都是算好了時辰的,這會沒聊一會,有內侍進來稟告說鳳駕將至,眾人忙都住了話頭,各自整理儀容,預備迎駕。
片刻後,皇后與崔貴妃一左一右攙著太后入殿,蔣賢妃與玉山公主緊隨於後,再後面方是其他與宴妃嬪。
太后命平身後,宋宜笑起身時隨意一掃,恰好看到暖淑人……這位前烏桓公主因為位份的緣故,雖然今兒有幸列席,但無論是穿戴還是位置,都不打眼。
只是她委實風華絕代,低著頭縮在角落裡,依然讓許多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過去。
“那是誰?”宋宜笑聽到遠遠近近好些人都在交頭接耳,“宮裡什麼時候多出這樣一位絕色來?瞧打扮位份不高,莫非出身卑微?”
“這幾日雪下得很大,哀家宮裡的花木都被壓斷了許多枝條,想來路也是極難走的。”上首太后卻沒朝暖淑人掃一眼,坐定之後,目光在殿中逡巡了一圈,便微微含了笑,與左近的年長宗親寒暄起來,“你們過來的時候可還順利?”
真陽大長公主、衡山王太妃等同輩貴婦聞言,忙代眾人回答:“謝太后關懷!托賴娘娘與陛下恩澤,我等一切順利!”
真陽大長公主又說:“這兩日雪確實極大,不過入宮以來,卻處處灑掃乾淨,倒比宮外好走多了!”
“皇后卻比哀家想的周到!”太后一聽,就笑著誇蘇皇后做事仔細,“到底是皇兒的髮妻,就是會為皇兒分憂!”
蘇皇后恭敬道:“母后謬讚,媳婦也是聽了貴妃她們的提醒,卻不敢居功!”
眾人忙說太后慈愛可親,皇后賢德大度,諸妃聰慧機敏……只是在宋宜笑聽來,太后那句“為皇兒分憂”,似話中有話:太后是不贊成趙王爭位的,這會這麼講,莫不是在提醒蘇皇后,體貼體貼顯嘉帝,別叫皇帝為難?
但蘇皇后的回答,顯然是沒聽出來,或者不想聽出來了。
“也是,趙王這邊若是沒露出過野心也還罷了,可冀國公連等陛下一死就逼宮的事兒都幹出來了,這會除了一條道走到黑還能怎麼辦?”宋宜笑對皇后的應對倒不奇怪,“畢竟陛下肯念舊情,太子卻未必!與其指望別人的惻隱之心,還不如抓住機會博一把呢!”
她正思忖之間,忽聽太后點了太子妃詢問:“聞說你宮裡的側妃懷的是雙生子?”
太子妃忙站起身,笑容滿面道:“回皇祖母的話:正是崔妹妹福澤深厚!”
“確實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太后也笑……只是崔見憐這會明明就坐在太子妃下首,六個月的身子已經明顯隆起了,太后卻偏偏只問太子妃,她一時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非常的尷尬……太后權當沒發現這一幕,只閒閒與太子妃說道,“也難怪你這些日子清減了不少,雙生子罕見,照顧起來確實不比尋常孕婦!”
話音未落,崔貴妃與崔見憐臉色都微微一變!
太后這麼說,顯然是對崔見憐不滿了!
好在蘇皇后與太子妃連忙圓場,前者說是自己託太子妃幫忙操辦宮宴,才讓太子妃清減的;後者則堅稱自己不小心吹了冷風,連著好幾天沒什麼胃口方瘦了一圈……總之都跟崔側妃沒關係!
但不管她們的解釋是真是假,太后態度擺在那裡,今晚崔家姑侄卻註定要如坐針氈了!
“聞說阿虛年前好長時間都忙得很,裡裡外外全要你一個人打點。”太后給完崔家姑侄臉色看,跟著卻又恢復了慈祥和藹,繼續噓寒問暖起來。
宋宜笑沾了丈夫的光,得到她和顏悅色的慰問,“這段日子下來累著了吧?”
“謝太后娘娘關心!”宋宜笑忙道,“為人婦者,主持中饋乃份內之事!何況夫君終日為公事奔波,卻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