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見精神確實不壞,心裡鬆了口氣,笑道,“殿下這會只求您平平安安的,怎麼會覺得您不孝呢?”
“這回啊也給我提了個醒,往後斷不能再這樣不小心了!”宋宜笑微笑道,“不然娘她打理長公主府上下已是辛苦,還要替我操心,卻叫我這心裡怎麼過意得去?”
佳約笑著道:“好在奴婢瞧您氣色沒有大礙,回頭奴婢稟告了殿下,殿下也能放心了!”
兩人又說了些場面話,佳約便提出告退……走之前,她提到晉國長公主讓她帶了些藥材來,是給兒媳婦補身體的。
宋宜笑自然感激萬分,因為她還“病著”,不方便起身,就讓錦燻代為送客了。
錦燻陪佳約出了克紹堂後,宋宜笑喚了巧沁伺候梳洗,巧沁邊給她梳髻,邊說晉國長公主待兒媳婦好:“那佳約姑姑聽說雖然不是殿下下降時的陪嫁宮女,但極受殿下倚重,連駙馬對她都不敢怠慢呢!殿下派她來看您,足見對您的看重!”
“長輩的事兒可不要多嘴!”宋宜笑輕咳一聲,“再怎麼說也是我公公!”
巧沁這才察覺到失言,趕忙告了聲罪,也不敢繼續這個話題了,岔開道:“奶奶待會要去絳杏館嗎?奴婢覺得您這會還是不要出門的好。畢竟佳約姑姑才來看過您,萬一府裡哪個沒規矩的回頭就傳出去,說佳約姑姑才走,您就好端端的在府裡走動,豈不尷尬?”
宋宜笑也是這麼想的,沉吟了會,就道:“那你代我走一遭吧。跟表妹說,娘……我是說她親姑姑……已經答應不追究了,請她儘管放下心來!”
雖然韋夢盈說讓韋嬋早點走,免得跟簡虛白扯上關係。但宋宜笑一來不覺得韋嬋或簡虛白是這樣的人;二來想著韋嬋是從韋家偷溜出來的,才這麼會,親孃都未必回到衡山王府呢,就打發她回去,韋家還沒接到韋夢盈的指令,如何肯接納她?
還是讓韋嬋在燕國公府繼續住著,等韋夢盈那邊來了準信,自己再親自陪她回去,方才妥當。
她讓巧沁把這番安排轉告了韋嬋,韋嬋又驚又喜,當場就跪下來朝克紹堂磕頭:“從今日起,表姐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巧沁回稟時唏噓道:“表小姐能有奶奶這樣的表姐,也算三生有幸了!”
“要真三生有幸,又怎麼會攤上這樣的事兒?”宋宜笑聞言卻是苦笑,這表妹的命運跟她前世何其相似?那一世裡她雖然在芝琴的保護下保住了清白,卻沒能在繼母的誣衊、親爹的絕情下保住性命;
這一世的韋嬋以苟且偷生保住了性命,但失去的又豈只是清白?
明明無辜受害,卻走投無路求告無門,反而淪落成千夫所指萬人唾罵……親孃韋夢盈那句“瑣事”,似乎穿過前世今生,至今迴盪耳畔……那樣的絕望有多痛,只有親身嚐到過的人才能體會。
與其說宋宜笑是念及表姐妹之情,為這個接觸不多的表妹盡心盡力;倒不如說,她是籍著幫助韋嬋,嘗試安撫自己前世最深的那道傷。
只是這些話不好講給巧沁聽,只嘆了口氣,吩咐:“把給平安兒跟二嫂的生辰禮單拿過來,我再看看!”
“奶奶雖然不曾生病,但這兩日為了表小姐的事兒也夠操心的。”巧沁勸道,“難得今日裡裡外外都曉得您病了,不來打擾,不如就歇一天吧?橫豎禮單明兒再看也來得及!”
“明日自有明日的事情。”宋宜笑搖頭道,“何況你以為娘特意派佳約姑姑來看我,只是為了看我嗎?”
見巧沁詫異,她抿了抿唇,“這個月,平安兒跟二嫂生辰、司空家二小姐代姐出閣,還有我孃家祖母壽辰……當然,這個我可以禮到人不到……但前三件,我是肯定要出席的!”
“下個月一開頭就是長興公主下降,之後緊接著聖壽節與萬壽節!這三個日子,哪個都不能輕忽了去!”
“進了臘月裡,什麼節令啊宴請啊那就更多了,噢,還有五妹妹的生辰!”
“臘月之後開年,正月初五就是千秋節!”
“也就是說,接下來基本就沒什麼清閒日子!”
“燕國公府如今就我們夫妻兩個,人情來往的打點,也全靠我們自己……我要是在這眼節骨上病了,你說夫君得忙成什麼樣?”
巧沁這才恍然:合著晉國長公主之所以一聽兒媳婦病了,就急三火四的,歸根到底不是心疼兒媳婦的身體,而是怕兒子被拖累!
她想到自己方才不住唸叨長公主的好,不免覺得訕訕的。
不過宋宜笑倒無所謂,誰生的誰疼,做兒媳婦的跟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