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當場激怒晉國長公主,也迴避了小蠻為什麼拖到現在才這麼講的疑問,卻直指小蠻這番話的核心……宋宜笑與崔見憐,到底有沒有過舊怨?
只要宋宜笑說有,那麼她方才言詞鑿鑿說崔見憐逼她下堂的話,卻要值得商榷了!
晉國長公主與清江郡主聞言對望一眼,微微蹙眉,看向宋宜笑的目光,隱含憂慮:她們母女都非常關心簡虛白,簡虛白的髮妻,怎麼可能不調查清楚?
何況宋宜笑與崔見憐之間的這番恩怨,簡虛白當年還插手過後續!
只是她們正轉著心念,考慮接下來怎麼拉偏架,卻聽宋宜笑平靜道:“娘娘,七年前,臣婦年方八歲,小蠻這丫鬟,應該也差不多!所以無論臣婦還是小蠻,所思所言,即使不曾故意說謊,卻未必是真相!依臣婦看,莫如請教衡山王太妃!”
“衡山王太妃?”崔貴妃微怔。
衡山王太妃不喜歡繼媳可不是秘密,對宋宜笑恨屋及烏,同樣不是秘密……宋宜笑這會卻不提親孃韋夢盈,只說請教她,就不怕她幫著崔見憐落井下石?
尤其宋宜笑剛剛還說,崔見憐逼著她給陸蔻兒讓位!
哪怕是為孫女出氣,衡山王太妃也饒不了她吧?
饒是崔貴妃已在宮闈中浸淫多年,什麼場面都見識過,這會也吃不準宋宜笑的用意了!
但也正因為這些緣故,崔貴妃也找不到理由反對。
片刻後衡山王太妃請到,崔貴妃故意不說來龍去脈,只道:“嬸母,聽說七年前,憐兒與燕國夫人有些誤會,是也不是?”
衡山王太妃聞言怔了怔,看了眼宋宜笑,卻道:“什麼誤會?下人欺負憐兒年紀小好說話,做錯了事卻賴在她頭上……早就跟韋氏母女說清楚了的,偏憐兒那孩子心軟,竟信以為真!此後一直都不肯到王府去,叫我平白想了這些年!”
這話讓崔貴妃、晉國長公主都十分意外:“這是怎麼說?”
“你們可聽說跟成年女子差不多高的獒犬,是可以隨意牽進後院的?”太妃語氣平淡道,“尤其憐兒一個小女孩兒,她要點花兒草兒也還罷了,怎麼會去要獒犬?卻是幾個新來的奴才要把獒犬領到豢養的院子去時走錯了門,誤入後院闖了禍,偏他們有幾個親戚,在當時的女學裡伺候,打量著憐兒在王府是親戚,又單純好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哄了她擔當了罪責!”
又說,“只是韋氏素來精明,吃虧的又是她親生女兒,哪能不查個清楚?這麼著,把真相查了出來,那幾個下人自然都沒好下場……可惜憐兒懵懵懂懂的,還真以為自己做錯了事呢!”
說到這裡瞥一眼宋宜笑,不鹹不淡道,“這事的真相,你娘不是早跟你說過了?我記得你前兩年給我請安時,還問過送你響步鐲的崔姐姐做什麼不來王府了?怎麼這會又提起來了?”
她解釋了下響步鐲,“憐兒後來雖然不到王府了,但偶爾也會送點小東西給姐妹們,我記得其中好像有一對響步鐲?”
響步鐲確實有……不過其實是送給袁雪萼的,袁雪萼轉送了宋宜笑……但太妃這麼說了,宋宜笑自不會戳穿:“晚輩也覺得與崔側妃之間沒有恩怨,可小蠻這丫鬟非說有!這不,想著當時咱們年紀都小,記事也未必準,只能請您來做個證了!”
衡山王太妃皺了下眉,道:“這麼著,那我說句準話吧:兩個孩子都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且除了在女學一塊聽先生講課外,平常基本不照面,又怎麼掐得起來?她們關係不親近是真的,要說恩怨,那卻當真沒有了!我雖然年紀大了,好些年前就不管事,但女學卻一直親自看著的,這點絕不會錯!”
這位太妃在宗室裡地位不低,就是太后對她也是很客氣的,如今親口打了包票,崔貴妃哪能再信小蠻?
何況衡山王太妃對宋宜笑的態度分明不親熱,怎麼看也不像是故意替她隱瞞的樣子!
只是貴妃實在有點咽不下這口氣……所以見太妃流露出告辭之意,心念一轉,又道:“太妃既然來了,還有件事,我卻要求您給我做個證了!”
太妃詫異道:“不知貴妃所言是何事?”
“方才這孩子說,憐兒假託韋王妃之名,約她私下來這兒見面,竟是為了逼她下堂,給蔻兒那孩子騰地方!”崔貴妃一臉為難道,“這事我是聞所未聞!只是長公主殿下覺得單憑憐兒一人未必有這膽子,卻以為我替外甥女謀劃前程呢!可蔻兒那孩子的終身大事,我是從來沒插過手啊!這點,您老可也得給我說個準話,不然我是真不知道怎麼跟殿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