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太子時,可是盤桓了許久的;今兒卻只露了個臉就回去了。可見在陛下心目中,到底太子更重要!”宋宜笑安慰道,“何況這種前朝之事,自有廟堂諸公去操心——咱們後宅婦人打小學的就跟這些對不上,想。操這個心也無從下手啊!”
謝依人正要回答,斜對面卻有人喊她——她抬頭看了眼,忙對宋宜笑道:“是我孃家嫂子,我去打個招呼!”
“你去吧!”宋宜笑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後,朝聶舞櫻那邊望了望:之前這種宴席上,這個小姑子一直都是跟著她的,但因為她如今懷了孕,晉國長公主許是怕她操勞,今兒卻讓聶舞櫻跟著壽春伯夫人了。
宋宜笑卻習慣了在席間照拂聶舞櫻,如今閒下來自然忍不住去關注她——這女孩兒此刻正被壽春伯夫人帶著與幾個年歲略長的貴婦說話,那些貴婦看她的目光帶著隱晦的審視,不必過去偷聽就知道,她們的親戚晚輩裡,估計有想撮合給聶舞櫻的人。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看到這一幕,宋宜笑不免又想到裴幼蕊跟蔣慕葶,這幾個女孩兒性情為人都不壞,偏偏姻緣上就是不順利,實在叫人惋惜。
這麼想著,不知不覺多吃了幾盞果酒,漸漸有些燻意——這時候天氣炎熱,山上雖然涼爽些,屋子裡又擱了許多冰鑑,但因為人多,宴開到現在,難免感到氣悶了。
宋宜笑微燻之後就覺得不大舒服,朝謝依人那邊瞧了一眼,見她還在跟她嫂子說話,想來暫時不會回來,就扶了月燈的手起身:“咱們出去走走!”
代國長公主得寵又好奢侈,她這座避暑的別院自然也是精雕細琢,華美非常——宋宜笑原只打算散一散酒意就回去,可庭院裡的佈置實在精巧別緻,她忍不住就一直走了下去,不知不覺到了一座假山前。
這座假山約莫兩三人高,形態好像筆架,上面爬滿了薜荔、女蘿之類的藤蔓。
靠近山頂的地方,卻伸出一簇茂密的枝葉來,宋宜笑正抬頭打量著那葉子,想分辨是梅樹還是櫻樹,忽聽假山後傳來一個男子低沉的嗓音:“聽說我表妹近來想要嫁給你,這事兒是真是假?”
“無論是真是假,事關女孩兒名節,還請王爺慎言!”那男子說話時,宋宜笑覺得似曾相識,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這會介面的人,她卻是一聽就聽出來了——正是袁雪沛,他語氣平淡,“何況王爺也說了,蔣小姐只是您的表妹,她的終身大事,王爺似乎並無資格過問?”
宋宜笑聽到這裡才恍然——之前那男子肯定是魏王了!
她心念一轉,對月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卻是打算把這場偶爾遇見的壁腳偷聽到底了!
“終究我與表妹青梅竹馬,即使我沒有娶她,總也是盼她好的。”卻聽魏王淡淡道,“你若沒有殘廢,倒也還罷了!但你如今這個樣子,怎麼可能不連累你將來的妻子……”
“我高興被他連累怎麼了?!”宋宜笑正在揣測袁雪沛接下來的反應,卻不想橫刺裡忽然一個清脆中帶著怒意的嗓音插了進來,冷笑著道,“正如袁郎所言,我的終身大事,難為還要問過你不成?!便是陛下也沒有插手過臣子家的婚娶事!”
宋宜笑暗吃一驚,循聲抬頭,雖不見人影,卻知道蔣慕葶就在跟前的假山上——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可看到自己?
“表妹,我知道我對不住你,只是你心裡再有氣,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魏王這回的話講到一半又被蔣慕葶氣急敗壞的打斷:“你以為我仰慕袁郎,是為了你的緣故破罐子破摔?!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是一時瞎了眼,可不是一世不長眼!”
她說這番話時顯然非常憤怒,因為宋宜笑在同時聽到“砰”的一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從假山上砸了下去,十有八。九是蔣慕葶摔了出氣的。
不過魏王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藥,還是今天沒吃藥,卻似根本沒看到一樣,依然語重心長道:“表妹你現在年紀還小,不知道成親乃是一輩子的事,為了一時賭氣賠上終生,往後你想起來再懊悔也遲了,這可怎麼辦?”
又說,“你這會還怨著我,所以不肯把我說的話聽進去,但你往後總會知道我的苦心的!”
“怎麼我還要謝謝你不成?!”蔣慕葶被氣笑了,“不過仔細論起來我還真要謝謝你:我能夠以未嫁之身遇見袁郎,可不是要謝謝你當初的不娶之恩?!”
她毫不掩飾自己語氣中的嘲弄,“每每想到這點,我都慶幸得恨不得跪下來給你們夫婦磕三個響頭!”
假山後宋宜笑聽到這裡險些笑出聲來,忙對同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