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想到這裡,彎眉越發緊蹙,道:“這麼說,這個虧只能吃下去了?”
聽出她語氣中的不甘心,簡虛白不禁失笑:“怎麼可能?”
只是化解之法他卻不肯說了,只抬手拂過妻子面頰,溫和道,“廟堂之爭是男兒份內事,你還是不要操心了。倒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一來你以往沒少殫精竭慮,如今我又不是應付不來,何必拖你下水?二來……”
他沉吟了下才道,“皇外祖母與皇舅,乃至於娘跟大姐,都不喜女子干政……代國姨母屬於特例……你太摻合這些事,皇外祖母跟皇舅橫豎見得少也還罷了,娘跟大姐必定會對你不滿!這卻不好了。”
宋宜笑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從孃家得不到支援,若得罪了婆婆跟大姑子,哪怕有簡虛白的維護,很多場合也難免受到排擠,對自己的前途非常不利。
她從來不是不聽勸的人,對於干政也不是很有興趣,不過是因為夫妻一體,涉及切身利益乃至於前途,不得不上心罷了。如今聽丈夫這麼一說,也沒什麼牴觸的心理,鄭重點頭道:“我理會得!”
只是提醒,“但若有什麼大事發生還是跟我說下的好……不然我出去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不定反要拖累你了!”
“當然!”簡虛白含笑湊過去親了她一下,對妻子的順從很是滿意。
其實他不願意妻子太插手政事,除了他方才說的理由外,還有一份隱秘的擔憂:正如袁雪沛所言,爭儲這種事情,哪怕佔足了上風,不到塵埃落定都不好說最後結果。
前朝就是個例子……申屠貴妃跟貞媛夫人寵冠六宮,把太后母子壓得喘不過氣來時,誰能想到最後登基的竟是嫡出的顯嘉帝呢?
只是袁雪沛可以把妹妹許給衡山王府,以避免他日事敗之後牽累家眷。
簡虛白總不可能也休了宋宜笑,給她找個中立派的後夫吧?
所以在未雨綢繆上,他只能拿自己那沒見過面的姨祖父城陽王做參考。
城陽王是申屠貴妃的嫡親表哥,當時也是申屠貴妃的支持者。他這一脈能傳到現在,除了蘇家的求情外,也是因為端木老夫人等家眷摻合的不多,跟太后母子之間的仇怨不算深刻。
不然即使蘇家出面……噢不對,不然蘇家根本不會冒得罪太后母子的風險求這個情!
“我往後做的事情,如非必要都不跟善窈說了,這樣即使他日落敗,興許也能為她求一線生機?”簡虛白心下思忖著,“哪怕落到姨祖母如今那樣的處境,好歹能活。”
他自己從踏上這條路起就做好了身敗名裂的準備的,無論將來勝負如何倒也沒什麼懊惱後悔。只是若因此拖累了心愛的妻子,他卻不甘心了。
是以這會一邊替太子做事,一邊卻已經暗暗的考慮給妻子預備條後路了。
這會見宋宜笑答應的爽快,心頭大石落下,不禁將她攬到懷裡親呢了一陣,才道:“這段時間忙得跟什麼似的,都忘記姨祖母的事了。明兒我得趕緊去三叔那兒走一遭!”
“誰還等得到你?”宋宜笑聞言“撲哧”一笑,拿食指點了點他胸膛,嗔笑道,“那天弔唁完王舅回來,我就命人去跟三叔說了!”
簡虛白讚了句她細心體貼,關切道:“那姨祖母現在?”
“三叔好說歹說,姨祖母也沒肯鬆口!”宋宜笑無奈的一攤手,“這幾天三叔差不多天天都要去姨祖母跟前請安呢!只可惜說到現在了,姨祖母仍然無動於衷!真真是叫人無可奈何!”
“明兒我早點回來,咱們趁天色還亮時去一趟,跟三叔一塊勸一勸吧!”簡虛白皺眉想了會,道。
他跟端木老夫人雖然沒有相處過,但當年在烏桓中毒時,到底是老夫人出手才保下一命。
如今這位長輩染了風痺在身,原本就得住地氣和暖又向陽的地方才容易好,偏還扃牖在個幾十年沒住過人的院子裡……想也知道肯定對身體不好的!
之前忙的時候顧不上也還罷了,如今空下來,自然不可能繼續袖手旁觀。
只是不想次日上午,宋宜笑起來沒多久,長興公主卻派了人來找她了:“我家殿下有要事與夫人相商,請夫人速速過府一敘!”
長興公主跟宋宜笑這對妯娌當著晉國長公主這個婆婆的面掐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她的人對宋宜笑當然尊敬不到哪裡去。
只是宋宜笑總覺得那陪嫁宮女的輕慢態度之下,似乎還有些惱意,回內室更衣時,不免暗忖:“這是在長興手裡受了委屈,到我這兒來後流露出來了?還是覺得長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