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後者,恐怕太子妃那麼說時,就算定皇后會阻攔貴妃解禁了……那番話看似為了東宮考慮,其實卻是借皇后之手繼續困著貴妃,好讓自己兒子出馬立功!”
畢竟婆婆哪有親生兒子可靠?
尤其鍾陵郡王這才在顯嘉帝跟前侍奉了幾個時辰,竟已建功……雖然大家都知道,顯嘉帝肯點這個頭,很大程度上是繼續給太子拉偏架,可至少幌子是鍾陵郡王啊!
“顧韶當年雖然是敗給簡祖父,才黯然回鄉,但從他能助我那個爹起復、還給他說了正三品大員嫡女為續絃,可見是根基猶存!”宋宜笑不免又想到,“這樣的人物,若打著給鍾陵郡王做老師的旗號,投入太子麾下,一旦太子事成,他也將從太子的重要膀臂,變成鍾陵郡王的靠山!”
到那時候,即使太子跟崔貴妃懷疑崔見憐之死有太子妃的手筆,卻也無法輕動太子妃母子了!
“太子妃此舉倒也幫了我一個忙!”宋宜笑想到這裡覺得鬆了口氣,“畢竟眼下里裡外外的謠言,都把崔見憐母子之死的罪魁禍首,當成了太子妃!我最多就是個馬前卒。但若太子妃母子地位有了保障,這事肯定要被封口,且不許再提!”
到那時候,哪怕翻舊賬的人針對的是宋宜笑,也會被視作意在太子妃母子……當然反過來,往後若有人想算計太子妃母子,沒準也會把宋宜笑拖下水。
也就是說,她目前有點跟太子妃母子綁一塊了……
對於這種情況,宋宜笑思索片刻,也沒想到什麼好的對策,只能無可奈何的想到:“橫豎木已成舟,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考慮的這些,簡虛白自也想得到:“顧公之前為岳父聘娶太子賓客之女為續絃,又將外甥送到太子麾下效力,顯然也是看好太子的。如今有皇舅首肯,又是給鍾陵郡王做老師,料想他不會拒絕親自出山……如此鍾陵前程可期,東宮一系也不必互相猜忌,可算能一致對外了!”
“但顧公遠在江南,縱然有陛下之命,這請他的人才派出去呢!”宋宜笑聞言提醒,“想來即使一切順利,也得春闈結束之後才能抵達帝都的。眼下這伊王的事兒,可得好生參詳!”
雖然說顯嘉帝此舉,肯定會對伊王造成極大的影響,但裘漱霞那班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何況眼下想把太子拉下臺的,可不止趙王一系!
她輕撥著腕上玉鐲,道,“莫忘記代國姨母素來直爽,從前崔貴妃就是個例子!大姐是在太后、陛下跟前都極有體面的,可去年臘月裡在佔春館,聽說我跟魏王夫婦掐了幾句,竟也沒把握在姨母手裡護住我,不得不連夜打發我跟五妹妹避去瑤花院!”
簡虛白又說伊王最是怯弱,“倘若代國姨母親自上門逼迫,咱們這位王舅,可未必撐得住!”
……偏偏代國長公主是女子,又素得顯嘉帝寵愛,她行潑婦之舉也還罷了,東宮堂堂國之儲君,總不能跟她學吧?
“怎麼可能忘記姨母?”簡虛白聞言失笑道,“魏王那派純粹就是姨母弄出來的,哪能不看好了她?”
宋宜笑這才釋然。
講到這裡,見簡虛白沒其他話了,揣測他這會心情雖然談不上好,但也不算惡劣……宋宜笑沉吟片刻,到底把端木老夫人將在下個月初七抵達的事說了出來:“三叔那邊說端木家在帝都留有老宅,已經提前派了人來打掃,讓我們不必太費心……我原本派人去請教,老夫人到,要不要特別預備些什麼?”
簡虛白聽到這事,原本含笑的眉眼就僵了僵,不像是厭惡,也不像不喜,卻有一種驟然揹負了什麼的沉重感。
他側了下頭,半邊臉隱入羅帳的暗影,低垂的長睫掩住眼底情緒,鳳眸中一點光芒明滅不定,半晌,才淡淡道:“三叔既然這麼說了,咱們就聽他的吧!”
宋宜笑抬眼望了丈夫片刻,見他怔怔看著錦被上的繡紋,竟好一會都沒察覺到自己的注視,眉尖微蹙,伸過手去,輕輕牽住他袖子,正色道:“這位老夫人到底是什麼人?你說你沒見過她,怎麼提到她就這樣不自然?若實在不想跟我說,那我以後就不提……我這麼問也沒旁的意思,如今太子這邊危機未解,實不想你太操心!”
“……你知道我嫡祖母是端木老夫人的胞妹。”簡虛白沉默了會,閤眼掩住眼中情緒,方道,“她們姐妹都是錦繡堂之後,正經大家閨秀……但咱們祖父當年卻是貧家出身,少年時候也不算出挑。所以祖母的父母是不同意祖母下嫁給祖父的,只是卻不過祖母堅持,才勉強鬆口。”
雖然如此,“兩位長輩到底心頭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