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
他輕笑了聲,“你說,城陽王一脈欠蘇家這麼大人情,要怎麼還?”
宋宜笑正蹙眉深思,卻又聽他淡淡道,“最要命的是,我卻欠這姨祖母一條命,她若幫著蘇家,我又該如何自處?”
“你欠她一條命?”宋宜笑不禁愕然,“你不是從來沒見過她?!”
“你忘記夜烏膏了?”簡虛白薄唇微勾,露出一抹不知道是譏誚還是自嘲的笑,“那一位鐵了心要我的命,你以為會給我下尋常的毒麼?若無姨祖母派芸姑遠赴烏桓,我早就死在那裡了!”
宋宜笑頓時想起蘇少歌所言,恍然道:“可是昔年名醫季去病遺澤?”
見丈夫沉沉頷首,她不禁暗歎一聲……這一番恩怨情仇,慢說尋常清官,百年一出的青天也難斷啊!倒也難怪聽說端木老夫人要來帝都,簡虛白連情緒都掩飾不住了!
“我就說嘛!他連婆婆的私事都不瞞我,何況是沒見過面的姨祖母?”宋宜笑明瞭來龍去脈之餘,不禁暗想,“看來之前之所以寧可避著我也不告訴我,純粹是知道跟我說了也沒用,不過是多個人操心……提起來還煩得不行!”
她尋思了好久,都找不到合適的話安慰丈夫,最後還是簡虛白自己道:“橫豎姨祖母還有幾日才能到,如你方才之言,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盯著伊王結案,不然拖下去只會越來越亂!”
宋宜笑舒了口氣,替他掖了掖被角,輕笑道:“不對,眼下最要緊的是安置……你明兒還得起早去上朝呢!”
……次日一早,宋宜笑起身時天色已明,簡虛白自是早已出門。
她梳洗畢,用過了早飯,正要召見已在候見的管事們,慄玉卻匆匆而入,稟告道:“外間來了訊息,親家王妃今兒遣人去博陵侯府下定呢!”
“這麼快?”宋宜笑聞言微怔,袁雪沛正月裡才決定答應韋夢盈提出的結親,如今正月還沒出呢,兩邊就已經正式下定了,要知道去年年末,陸冠倫才跟韋嬋解除婚約來著!
不過轉念一想她就明白了,“裘漱霞明著提出廢太子,儲位之爭已然激烈,袁雪沛哪裡敢拖?”
萬一拖下去太子露出頹勢,衡山王府可未必肯要袁雪萼了!
宋宜笑與袁雪萼一道長大,如今這位袁姐姐終於定親,她自然不能怠慢,喊了錦燻跟巧沁代自己去回那些管事,自己則起身回內室換了一身出門的衣裙,又叫人將早就備好的禮拿上:“去賀袁姐姐!”
她到博陵侯府時,蔣慕葶卻先在了,看到她笑道:“怎麼樣?想不到吧,第一個道賀的被我搶了!”
“沒事兒,回頭姐姐你定親時,我爭取搶第一個給你賀就是!”宋宜笑看她笑語嫣然的模樣,顯然已經完全走出魏王悔婚的陰影了,便順口打趣道,“到時候姐姐可別忘記給我塞個沉甸甸的荷包!”
“都是堂堂國公府的主母了,還稀罕什麼荷包?”蔣慕葶聞言霞飛雙頰,徉怒著嗔道,“袁妹妹可什麼都沒給我!”
袁雪萼笑著幫腔:“正是!我不但什麼都沒給蔣姐姐,反倒是蔣姐姐給了我一對點翠掐絲蟲草對簪呢!”
“這是催我拿東西出來了!”宋宜笑邊笑邊叫月燈把錦匣拿過來,“喏,瞧瞧可還中你意?”
袁雪萼笑嘻嘻的開啟,卻見錦緞上赫然是一對血玉比目佩,血玉本是極珍貴的玉,比目的雕工也是精湛已極,底下還配了數顆紅瑪瑙珠,各懸一對五彩攢花宮絛。一看就知道這份禮不但貴重,且是用了心思的。
“我還以為會有繡件呢,誰知道只有宮絛!”袁雪萼早知以自己與宋宜笑的關係,這匣子裡的東西肯定不會是尋常之物,但也沒想到稀罕到這地步,眼中不禁閃過一抹驚訝,不過也沒有推辭的意思,只含笑道,“倒叫我猜錯了!”
“這些日子忙得跟什麼似的,哪有工夫做繡件?”宋宜笑也不在意這話,失笑道,“能抽出空來親手打這四根宮絛,你就知足吧!”
蔣慕葶聞言脫口道:“那到我的時候,你可得繡上一兩件做賀禮!你那手藝是真的好,聽我娘說,你去年獻給衡山王太妃的繡品,足以傳家呢!”
“難道蔣姐姐的好日子也定了?是誰?哪天?”宋宜笑跟袁雪萼聽到這話,都十分驚奇,忙問。
“我就那麼一說!”蔣慕葶驚覺自己失言,忙掩飾道,“你們想到哪裡去了?真是!”
宋宜笑將信將疑的看了她一眼,正要說什麼,外間卻有丫鬟來報,說衛銀練到了……蔣慕葶趁機起身道:“我有些日子沒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近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