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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只是,嬴妲也清楚自己轉眼快到三十,將來也會徐娘半老,也會容顏不再,江山代有美人出,她的美貌不會勝過那些正值年華的美麗少女。她就是知道這點,才會被他們言語中傷,頗有難堪。

她更不想對蕭弋舟說,以免他們又道皇后善吹枕頭風,背後告狀。

“沒有。”

在這件事上蕭弋舟是無辜被牽累的,他自己也還沒同意。嬴妲垂目,平息了胸口的憋悶不適之感,“正好你來了,替我看好嬌嬌,我想同母親去說說話。”

蕭弋舟納悶,嬴妲已起身走了出去。

*

太后愈發體弱不濟,她常常於等下拈針穿線,眼神不如原來看得清明。

太后道要回家鄉一趟,順道再去一趟兀勒。

嬴妲算下來,公公走了也已快十年了,這些年來太后無時或忘。

“我去為母親安排。”

太后笑著摸她手,“你辦事妥當細緻,我是放心的。細想你當初嫁來時,個性柔軟,事事都順著人,總受欺負,我只好代你強硬些。可是,到底你如今才是中宮之主,這麼多年來下來性子早該養得跋扈些了。弋舟縱著你,你有什麼放不開的?”

嬴妲羞愧,“母親折煞我了,我怎麼敢跋扈?”

太后嘆了口氣,“沅陵,你拿出十幾年前將蕭侯和世子的臉面狠踩在地上的那股勁兒,又有弋舟縱容,何愁駁不回幾個君心叵測的老臣?”

嬴妲驚訝之下,更是羞愧。

“原來母親早已知曉。”

太后慈和地道:“我也在後宮裡住著,你的事我怎能不知?”

“皇上將他的寢宮取名沅陵,還不足夠麼?若是他果真有了她人,將來尋歡之時,想到沅陵宮,有何面目?說不好聽的,你已有二子一女,勞苦功高,這是底氣。”

“我明白了。”嬴妲垂目。

*

她許久沒有做夢了。

夢裡卻回到了十多年前,蕭弋舟還結結巴巴的時候,將手絹捧給她,跪在她的身下仰目而視的時候,在他懷著一腔柔情而來卻不知等待他的是怎樣的羞辱和失望的時候。

蕭弋舟便睡在她身側,將她軟綿綿的腰肢摟著以免她翻身掉下床榻去,諸如此類的事已發生過幾起,然而都沒能讓皇后記著不要隨意翻身,也沒讓她想睡裡側。

燭火還存有一絲,飄飄搖搖的,映得她的面頰嫣然。

蕭弋舟忍不住湊過去,在她的軟頰上親了口。

對嬌嬌的溺愛,是因對她母親實在愛之深不能釋手。

他將嬴妲一側的鴉髮捲在食指上,聽她緩緩地夢囈了一聲:“弋舟。”

他蹙起了眉。

嬴妲許久沒如此喚過他了,成婚之後都是嬌憨而軟的“夫君”,沒有如此喚過,也不知她夢到了什麼。

“我在。”

“別走。”嬴妲的手忽然揮舞著,那樣急切,忽然抓住他的衣衫,揪緊起來死活不肯鬆手,蕭弋舟只好被她制住,繼而她整個人都摟了上來。

“帶我回西綏……”

他的修眉動了下。

夢裡蕭弋舟要走,馬匹拴在城郊傍著滴金長河的老銀杏樹下,嬴妲從身後抱住他,又羞又急:“喂,我是怕你留下來做質子才拒了你,我可沒有耍你,你要走了,我、我出家,我、我削髮為尼給你看!”

夢到了這裡,她成了旁觀者,看著那個和她性子一點不同的少女強留少年,忍俊不禁,又是笑又是感慨。倘若當年她真有這股勇氣呢?

少年整個人非常僵硬而冷漠,一腳將腳底的馬草踢開,“公主,他們在等我了。”

西綏的馬隊就停在河對岸,嚴謹地結著隊,等候世子過去。

少女眼眶紅紅的,“你不愛我了麼?”

少年嘆了口氣,強迫自己在她的撒嬌下冷靜:“公主,是你不愛我,你說我癩蛤。蟆吃天鵝肉。”

“可是,”少女耍賴起來,臉頰也紅透了,小聲道,“可是你是天鵝,我是蛤。蟆……”

少年怔了怔,少女忽然說不下去,臉紅得更透徹了,“你帶我回西綏好不好?”

他轉過身,冷漠的目光投下來,凝視著她。

“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拋棄你父兄,跟我到邊陲之地?你跟著我?”

“你若愛我,我就跟著你。”

小公主理直氣壯地挺起了還沒發育萬全但已初具規模的胸脯。

少年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