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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匆走了,一如來時。

伽羅眼瞧著她出門,那頭戰青出乎意料的同她抱拳,旋即快步跟出。

院裡霎時又空落起來,唯有懷裡的阿白嗚的輕叫了聲,兩隻爪子揪著她胸前的衣裳。

不知怎麼的,伽羅忽然想起那回入宮面聖,樂安公主拿這隻拂秣狗嚇唬她的時候,它也是如此刻般,滿眼無辜地吊在她胸前。

她甚至記得及時雨般救她脫困的謝珩,慣常冷肅的眼中藏了些許笑意,拎著阿白湊到她跟前,故意嚇唬。

那是與素日端貴威儀的太子截然不符的姿態,伽羅回想起來,竟然不自覺露出笑意。

她想,就算謝珩性情冷硬,不肯屈尊解釋,她也該為那晚因揣測而生的指責道歉。

至少,不管事實如何,她應該在質問之前問問經過,不是嗎?

*

伽羅見謝珩的心頗為迫切,奈何往昭文殿打探了三四回,直到晚飯過後,依舊不見謝珩歸來。她知道謝珩近日忙碌,留在東宮的時間都甚少,只好暫時放棄。

此時的謝珩,正在奔波。

要拿下徐堅,並不是容易的事。那位是徐公望的長子,拋開徐相嫡長子的身份不談,本身也是朝堂裡舉足輕重的角色,輕易不能查辦。

謝珩既然要出手,便得一招斃命,打得徐堅徹底敗亡,再無翻身的可能。不止擺出如山鐵證,讓徐堅毫無逃脫罪名的可能,還需提前想好徐公望可能的反擊手段,早做準備。

最要緊的事,他和端拱帝在位只有半年,朝中根基本來就淺,千里外還有太上皇那個隱患,拿下徐堅之後,如何令人心服口服,平定眾議,迅將徐堅那攤子事理順,不波及朝政運作,也十分重要。

所幸徐公望父子把持朝綱數年,即便細心收了尾巴,驕縱跋扈之下也露了不少破綻。

醉魚莊內的事情只是十中之一,餘下的私吞軍糧、草菅人命、欺君罔上等罪狀不一而足,其中最要緊的一條,是裡通外國。

通敵幾乎是必死的罪名,尤其虎陽關大敗,令太上皇和許多朝臣被擄,江山動搖。即便到了此刻,也還是許多朝臣心頭的陰雲。而膽大包天的徐家所通的,正是朝臣們咬牙切齒、痛恨入骨的北涼人。

謝珩在這上面費的功夫最多,從策反彭程,到鴻臚寺內外的深刨硬挖,再到虎陽關的嚴密防守,一絲不苟。徐公望那老賊奸詐至極,沒留半點痕跡,所有能深刨出來的罪證,齊刷刷指向徐堅。

好在成果喜人,鐵證漸漸收集齊全,只等最後收網。

他在鴻臚寺、戶部及門下中書等處奔走,回到東宮,已是戌時將盡。

夜幕全然降臨,因中秋將至,夜空月圓,銀輝萬丈。

他先去了趟嘉德殿,見過等了他大半個時辰的韓荀和太子洗馬等人,才抬步回住處。

馬不停蹄的累了整日,又都是最費心神的事情,此刻即便身體吃得消,精神也難免疲累。謝珩刻意鬆懈精神,任由身體前行,腦袋放空。誰知走了一陣,再抬頭,竟然已站在南燻殿的門口。

門是關著的,裡頭屋中的燈火倒是能越牆可見。

謝珩回過神,才現自己又來了這裡。

不知是從何時起,回昭文殿或者回住處時,他會不自覺的繞行,哪怕有時天晚,伽羅已經歇了,過來瞧一眼總是好的。只是彼時心中鬆快,到了南燻殿外,彷彿能消去滿身疲憊。

此時站著,多少勾起當時煩悶。

謝珩站了片刻,終究沒叫戰青去扣門,抬步繼續向前。

夜風裡,戰青很敏銳的察覺到了謝珩的情緒。

他今日陪著樂安公主來這裡,雖見兩人低頭耳語,畢竟沒聽清說什麼,只是伽羅前後神情稍有變化,他看得出來。這些天謝珩煩悶,連帶著東宮上下心驚膽戰,暗裡揣測他的心思,其中就屬戰青摸得最準。

默然跟著走了兩步,戰青終於沒忍住,趁著前後無人,低聲道:“殿下。”

謝珩片刻後才有了反應,頭也不回,“何事?”

“那天昭文殿裡的事情,殿下何不說清楚?”他是謝珩最看重的親信,所擔負的也不止是守衛謝珩之責,鼓了鼓氣,續道:“那日高老夫人的事情,不止杜鴻嘉誤會,傅姑娘……可能也只是誤會。殿下只需說明白了,她會相信的。”

“我說了她會信?”謝珩自嘲。

旁的事上胸有成竹,唯有這件事,他沒半分把握。

“殿下為那件事著急,本意是想早日幫傅姑娘脫困,屬下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