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8部分

他倒是有耐心慢慢令她打消疑慮,誘她入觳。

可父皇顯然沒那等耐心。

既不能拖延放任,中秋將近,他是該趁機將溫火轉作大火了!

謝珩如是想。

*

次日前晌,謝珩從皇宮出來,略得空閒,當即叫戰青宣譚氏來見。

昭文殿是他的小書房,正廳能接見韓荀等親信重臣,偏廳中可偶爾接見無關緊要的人。

譚氏隨同戰青過來,進殿見了謝珩,不慌不忙的跪地道:“拜見太子殿下。”

“起身。”謝珩端坐在椅中,雙眸中精光湛然。

考慮到她是伽羅的外祖母,年事又頗高,遂抬抬下巴,賜個座位。謝珩神情冷肅如常,把玩著手中鐵扇,道:“傅伽羅那邊,我本就無意窮追猛打。不過老夫人拳拳之心,令人動容,所以今日單獨請過來。有兩件事,還望賜教。”

“民婦不敢。”譚氏側身坐著,不敢放肆,只恭敬道:“殿下垂詢,民婦知無不言。”

“其一是那長命鎖,其二——”謝珩眸光陡厲,“是東宮外的西胡人。”

他神態從容,雖然語氣嚴厲,卻不疾不徐。譚氏即便沉著鎮定,聽了還是眉心一跳。

“殿下所指,民婦不明白。”她說。

“回京途中,時常有西胡人尾隨在車馬之後,你當我的人都是瞎子?”謝珩皺眉,語氣稍稍不悅。這回帶譚氏上京的人雖然職位不高,警惕性卻也不差。在淮南時尚未察覺,漸漸靠近京城,才發覺似乎有人尾隨。只是那些人躲在暗處,應變又快,藏得隱秘,所以竟不曾發現其蹤跡。

因高家的事是端拱帝親自過問,他不敢大意,當即派人先行,稟報給戰青。

戰青遂派了得力助手,待他們進京時留意查探,發現確實有四五個西胡人沿途尾隨,只是均做商旅打扮,不甚惹眼。他並未打草驚蛇,不動聲色的安排譚氏進東宮,又叫清道率在晝夜巡查時格外留意,發現那些西胡人雖無旁的舉動,卻總在東宮附近盤桓不去,舉止隱蔽。

這霎時讓戰青警醒,想起雲中城外那些難纏的西胡人,當即如實稟報給謝珩。

謝珩只命他留意,暫未出手搜捕,卻在此時質問譚氏。

偏廳內沒有旁人,謝珩神態冷硬,目光如鷲,牢牢盯著譚氏。

東宮太子的威壓並未能嚇倒這位常年禮佛的老人家,譚氏不動聲色,緩聲道:“民婦從前曾在西胡遊歷,認得些舊友,但那些人……”

“你不認識?”謝珩不欲聽她狡辯,當即打斷“既如此,明日就已滋擾宮禁之罪,逮捕處置。”

“殿下!”譚氏聲音一緊,抬頭時,對上謝珩的目光。

那目光跟在淮南時截然不同。

興許是北上議和時的殺伐歷練,興許是朝堂詭譎中的浸染,興許是居於高位使然,他此刻雖只穿家常玄衫,橫眉厲聲時,依舊有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度,如黑雲攜雷壓城而來,令人敬畏。

譚氏畢竟不想惹怒手握生殺大權的東宮,當即起身,以示惶恐。

這人果然很難對付。拋開那身氣度不談,這般年紀卻出手狠厲乾脆,直中要害,確實非常人所及。

言語的虛與委蛇顯然對他沒用,用得過火了,恐怕反而適得其反。譚氏心中暗忖,緩了緩,欠身道:“殿下恕罪,那些人是我的舊友。這回尾隨上京,只是怕民婦出意外,所以暗中照看,並無惡意。想必這些天他們雖在東宮外盤桓,也不曾有半點越矩的舉動,還望殿下開恩,寬恕其罪。”

他們敢!

但凡那西胡人稍有不軌之心,戰青早就派人拿下了。

謝珩心中冷嗤,道:“有那樣神出鬼沒的朋友,果然非同尋常。”

譚氏彷彿聽不出他言下嘲諷之意,歉然道:“並非民婦有意隱瞞殿下,實在是不想多生事端。”

“那就轉告你那些朋友,別在東宮眼皮下放肆!”

“遵命。”譚氏欠身,面不改色,“多謝殿下寬宥。”

頭一件說完,就該是第二件了。

被謝珩逼問壓制的感覺並不好,譚氏先發制人,“至於長命鎖的事,殿下猜得沒錯,那日南燻殿中,民婦確實所言不實。因伽羅年紀尚幼,不知其中險惡,民婦不想將她捲入是非,平白讓她擔驚受怕。多謝殿□□諒。”

依舊沒說到正題,謝珩皺眉,沉默不語。

譚氏又道:“長命鎖確實是阿耆之物,干係甚大。伽羅的母親南風並非我故人之女,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