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遠的,先睡會覺,眯眯眼……
玥流盈如是想到。
不知過了多久,花轎從序凌山莊的東側門進入,一直到玥流盈日後居住的清盈苑的苑外方才停下。
喜娘彎腰掀起轎簾,笑盈盈地輕喚道:“新娘子,到府了,請下轎。”
一陣沉默……
沒反應?
喜娘望了望轎中低著頭的人兒,心想難道是自己聲音音量過低?於是復又稍稍抬高音量道:“新娘子,到府了,請下轎。”
仍然一陣靜默……
喜娘嘴角的笑意慢慢僵住,眉頭微皺,這新娘子該不會是個失聰之人吧?
唯有錦瑟此時心中頓時想到一種古往今來新娘子絕無可能出現的情況——姑娘她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應該……不會吧?
試著把手從左側的視窗伸進去,輕輕地推了推玥流盈的肩膀。
只見轎中的人兒忽然小腦袋一歪,而後抬手按了按有些僵硬的脖子,伸了伸懶腰,輕嚷著:“唔,到了啊,真快!”
聲音明顯的沙啞和慵懶。
喜娘今天受到的震驚似乎不少,嘴巴微張,神情呆滯,顯然還沒從這百年未有的奇事中回過神來。
眼前這位女子從燕雲國嫁過來,聽說是極其崇拜愛慕凌莊主才請其父幫忙說親,堂堂一名富家千金寧願遠離國土,也要到槿國來嫁予凌齊燁為妾。
可是如今看這情形,竟在大婚之日堂而皇之地閉眼睡去,怎麼也不像是愛慕淩氏家主到死去活來、非卿不嫁的地步啊。
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不符常理之道。
錦瑟此時只感覺一陣晴天霹靂,啊啊啊——她家姑娘居然真的……睡著了!
玥流盈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對,她皺著小臉錘了錘肩窩處,脖子實在太痠疼了,嗚,好想拿塊熱毛巾敷一敷。
正想鑽出轎子,才意識到自己頭上還蒙著喜帕。
真是……麻煩,“錦瑟,快來扶一下我。”
“是”錦瑟回神,連忙繞過轎杆伸手將玥流盈扶進了清盈苑。
苑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到處可見火紅的雙喜字、吉祥剪紙和掛著帶有綵球的紅色綢帶。不多時夜幕降臨,天色漸黑,清盈苑內卻是燈火燭明,一片紅光映彩。丫環們捧著吉祥如意盤,上置蓮子、花生、桂圓、蘋果等。寓意連生貴子,圓圓滿滿,一生平安。僕人們端著福祿鴛鴦案,案呈鳳凰于飛紅燭火、佳偶天成同心杯。道的是紅紅火火吉星照,百年好合同心人之意。
新婚房內,玥流盈蓋著蓋頭正坐在床上,手指微微輕點衣裳,有些餓得發慌。
一整天都未曾吃一點東西,喝一點水。再加上頭頂頂著個鑲金流蘇冠,周圍附以各式金簪釵環,壓得她小臉都皺到了一起,難受極了。
真想現在撲到桌前安撫自己的五臟廟。
心知自己的想法怕是得腹死胎中,鬱悶地撇了撇嘴輕喃:“成親真是折磨人,再有下次,我一定在轎子裡藏個七種八種的食物,一路吃過來,免得現在在這乾等著受罪。”
卻聽門外傳來輕微動靜,她知道必定是她那未曾謀面的夫君來了。時辰竟過得這般快嗎,才轉眼間天就黑了。
凌齊燁此時並未紅色新郎服加身,只與平常穿便服一般。著一件青色緞錦袍,腰間僅簡單垂掛一枚琉御青璃紋玉。外面飄著鵝毛大雪,午時才被清掃的地面又是積累了厚厚的一層,以至於一路走來雖有內功相護,衣裳上還是沾了不少溼氣。
凌齊燁脫下沾有雪水溼氣的外衫,作勢便要往裡屋走去。
“啟稟少主,劉洵有要事稟告。”門外傳來劉總管的聲音。
要事?有什麼事情竟在這個時候稟告?
外面的話音剛落,男子不曾看床邊的新娘子一眼,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出了房門。
“少主,城東上水街如意齋的管事來報,有十五瓶雪花露被查出摻雜些許不明物質,其中三瓶已售,使用的女子手上都出現大量紅疹,不久前在如意齋裡大鬧。”
“其它商鋪有類似現象嗎?”男子聲音溫潤而清冷。
“如意齋出事後屬下就立即派人檢視其它商鋪的情況,目前還未可知。”
“進貨來源何處?”
“是南方的碧雲坊,近幾年如意齋除了自制的淩氏產品,剩餘的有三成來自碧雲坊。”
見凌齊燁沉默不語,他提出自己的疑惑:“少主,會不會……是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