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垚從衣架後走出,帳篷內有三張小床,每張床上都橫七豎八躺著一個人,看裝飾應該是方才在外圍守衛的那些。
平穩的呼吸聲不斷傳來,短短時間內三人都已沉沉睡去。
單手負在身後,側著身子將目光移到一旁的櫃子上,邪睨一笑,再出帳篷時已然換成了南陵的裝扮。
雖說男女有別,但南陵的女子就相當於其他國家的男子般健壯,乍一看倒也沒有太大的違和感。
垂著頭往前走,這會正是前後交接之際,到處都有人在走動,多了墨垚這麼個生面孔,卻未曾有人注意到。眾人皆是匆匆而過,往自己的目的地快步而去。
越往裡走,越發感覺到氛圍的凝重,墨垚一個閃身,隱在一處。銳利的眸光從左往右慢慢掃去,入眼的都是清一色的白帳篷。
帳篷裡走出來的並非是南陵士兵,穿著普通老百姓的衣裳,皆是身強體健之人。墨垚暗忖,應該是被秘密指定來做勞力活的人。
玉羅山這麼大,人數想來不會太少。墨垚此刻臉上漾著一抹淺笑,身隨意動,頃刻間原地已不見他的身影。
“這段日子看到的隨便給我一塊,都夠我全家吃一輩子了。”
“噓——小聲點,要是被大人聽到了,免不了要罰你。”
“你說,我們現在才挖了不到一半,這得弄多久才會結束,我真是受夠了這
種被控制起來不準這不準那的生活,再久一些怕是真的要奔潰了。”
“唉,誰不是呢,只得每天多賣力一點,興許就能早點解脫了不是。”
“我都多久沒見到家人了,這裡又不讓與外面聯絡,也不知道情況如何,真是……”
外頭忽的傳來平地一聲吼:“還沒收拾好的都他媽給我趕緊了,遲了開工,一個個都是找打!”
驚恐地抹一把臉:“大人在催了,我們趕快吧。”
“好好好。”
墨垚壓低帽子站在視線觸及不到的地方,徑自喃喃:“是金子,沒錯吧。”
難怪南嶺女皇這般有底氣與槿國抗衡,難怪她會選擇迅速出擊,給了槿國一個措手不及,難怪她華陽城的困境能轉成優勢。這般大的金礦,想來揮霍起來的感覺定是很不一般。
雖說已經確定了七七八八,但若未曾親眼看見,他還是放心不下。
沿著帳篷邊走,有人經過也極為淡定地繼續往前走去,裝作什麼事也沒有。
他現在必須要找到金子的儲存處到底在哪。
想想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軍營裡的軍服也因地位尊卑,分三六九等。可是一路下來,他身上這套顏色樣式遠不如青衣來得更為繁多,他幾乎可以肯定猜測,這身衣服的主人應該是個小官不錯。
再不考慮,快步過去自然十足地攔住一位青衣士兵,咳了咳聲道:“這一帶可有異常?”
“回勳官,沒有任何異常。”
“很好,
儲金處那邊呢?可聽說有異常?”
儲金處?“勳官,是碎金閣嗎?”
呵,南凌竟起了這麼個名字?“是,一樣的意思。”
“這個……東面的事小的不明白,恐怕勳官還是得自己去走動看看。”
“行,那你忙你的吧。”
“是,小的告退。”
墨垚忍不住笑出聲來,衣服的主人看不出還是個勳官,這身份倒是給他行了不少方便。
眉眼一抬,看向一處,溢位一聲低不可聞的輕語:“東面的碎金閣麼。”
一拐彎,健步邁出,墨垚往反方向而去。
停在密林之下,提氣點步而上,衣襬一甩半蹲著。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終於看到有人護著一筐重物往東面而去,墨垚眯起眼,隱約看見筐內一塊一塊的東西。
捏住一根銀針,舉起即刻射出紮在提筐人的一條腿上,那人踉蹌一下險些跪了下來。
“你怎麼回事,走個路也能腿軟,這裡面的可都是寶貝,有個什麼閃失你擔當得起嗎?”
“大人恕罪,小的錯了,不敢再犯不敢再犯。”
“還不趕快撿起來,放著是留給祭天還是打算祭你。”
“哦,是是是。”那人被嚇得不輕,慌忙撿起地上掉落的金塊。
墨垚滿是奸猾笑意,既然已經親眼確定,那他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裡,找個機會趕緊出去才是正理。
從白天等到傍晚,許小倩越發焦急,都這會兒了,怎麼墨垚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