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宮女彩綾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袖角,示意她不要再惹慕容炎發怒。她咬咬唇,只好離開。等她走了,慕容炎這才轉頭看一旁的芝彤。這時候她臉上已經開始腫了,紅紅紫紫地指印遍佈了臉頰。
慕容炎說:“你不必害怕,以後這撫荷殿,沒有人會再來為難你。”
芝彤也不敢多說,她甚至不知道,慕容炎為什麼會突然寵幸她。當下只是跪地謝恩。
慕容炎也不多停留,待出了撫荷殿,思及姜碧蘭的事,心中難免不快。心念未動,腳步已經自發向南清宮行去。
待進了南清宮,只見左蒼狼身著一襲素衣,站立於簷下,身姿筆直,有一種不同於宮廷之人的肆意瀟灑。慕容炎心頭陰雲這才微微散開,溫言:“腿還傷著,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左蒼狼指指天上飛的那隻海東青:“我想要那個!逗了半天也不下來。”她轉頭,說:“小平子!再拿兩塊生肉!”
慕容炎轉頭,看見那隻白底黑點的海東青,打了個呼哨,那鳥盤旋一圈,慢慢落在他臂上。他把它遞給左蒼狼,左蒼狼接在手裡,輕輕撫摸,說:“原來是陛下的愛物,那我不敢掠美了。”
慕容炎輕笑,說:“一隻海東青而已,算什麼愛物。”語聲忽而轉低,輕聲說:“你才是孤的愛物。”右手指腹滑過她的臉頰,言帶曖昧。左蒼狼把海東青遞給趕過來的小平子,半扶半挽著他進去,說:“陛下慣會甜言蜜語的,即使是那海東青不是陛下的,只怕陛下站在簷下,單憑一張嘴,也是能夠哄下來的。”
慕容炎大笑。
見他心情略好,左蒼狼說:“時候尚早,陛下怎的過來了?”
慕容炎想想方才的事,難免又有些不悅,說:“宮中小人傳言生事,屢禁不止。”
左蒼狼微笑,說:“宮裡嚼舌根子的,內是宮女,外是侍衛。陛下怎麼跟這些人置氣?”
“侍衛?”慕容炎眉頭緊皺,姜碧蘭若是有宮女內侍傳訊息,其實不算什麼。畢竟她是王后,宮裡有什麼事,有人報給她知曉也正常。可是撫荷殿這邊的事,能夠知道得這麼清楚的,絕不會是一般內侍。
如果是侍衛……他眉頭皺得更緊。看了一眼左蒼狼,又有些生疑——她說這話,可是為了挑撥什麼?
然而左蒼狼又笑著說:“可是有人傳言我與陛下的事?”
慕容炎眉間微舒,說:“不是。這些事你不必煩憂,”他握了她的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背,說:“也難怪你垂涎孤的海東青,宮裡日子枯燥。”
左蒼狼輕聲說:“能夠陪在陛下身邊,哪怕枯燥些,也是好的。”
慕容炎嘆了一口氣,說:“難得你如此乖覺,”說完蹲下,去看她的腿。待褲腿捲起,只見上面的傷痕翻卷,因為被水泡得厲害,太醫也不敢包紮,顯得十分可怖。
慕容炎輕輕按了按,說:“傷成這樣也不肯歇著。”
左蒼狼說:“怎麼沒歇著?昨兒個歇到現在了。”
慕容炎笑得不行,慢慢將她的小腿抬起來,輕輕吻了一下那傷口。那時候他雙瞳如漆,溫柔無比:“才一天就這樣,日後天長地久,如何是好?”
左蒼狼雙手擁住他,瞳孔微涼,卻回以無限溫柔。
☆、第 93 章 手段
封平來到姜府,跟姜散宜說了姜碧蘭被禁足的事。姜散宜聽完就皺了眉頭:“禁足?因為何事?”
封平說:“回相爺,因為娘娘責打了撫荷殿的一位宮女。”姜散宜意外,問:“什麼宮女這麼重要,竟然累得陛下禁了王后娘娘的足?”
封平想了想,還是說:“昨天夜裡,陛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寵幸了她,娘娘也是一時氣不過。”
姜散宜嘆了一口氣,說:“這孩子,還是那麼衝動。這樣天真的性子,在宮中還真要多謝封統領幫襯。”
封平說:“相爺言重了。這次左蒼狼突然回來,只怕是來者不善啊。”
姜散宜說:“事到如今,也只得勸陛下儘快解除她和溫氏的關係。給她一個妃位,蘭兒畢竟是王后,她哪怕再高的位分,也不可能高得過王后去。況且又沒有子嗣,有什麼用?只要沒有了溫氏助力,她困於深宮之中,還能飛不成?”
封平點頭,說:“按理,定國公應該早就知道她回來的訊息了,一直沒有動靜,倒是讓人奇怪。”
姜散宜也說:“這事確實蹊蹺,不過他一個老頭子,如今溫以軒也剛剛進到軍中,不足為懼。還是勸陛下給左蒼狼一個位分比較要緊。在這之前,讓她儘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