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來,看了一眼海蘊,說:“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沒聽見陛下的話?”
海蘊答應一聲,趕緊提筆開藥方。左蒼狼掙扎得厲害,兩個禁衛軍不得不將她按住。姜碧蘭緩緩走到她面前,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她伸出手,輕輕撫摸左蒼狼的小腹,說:“當初我的孩子沒了,你只在牢裡呆了不到十天。他的性命,就換你十日牢獄之災。”
她的手指微涼,左蒼狼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姜碧蘭突然起身,用盡全力一腳踹在她小腹上。左蒼狼慘叫一聲,身子微躬,像一隻置於烈火滾油之中的蝦米。
姜碧蘭又狠狠踢了一腳,左蒼狼猛然掙開身邊的禁軍,整個人撲上去。姜碧蘭驚叫一聲,幸好封平就站她身後,擋住了左蒼狼這一擊,一手接住了她。
姜碧蘭趕緊脫開他的懷抱,站穩之後再一看,左蒼狼已經昏了過去。
宮人們一聲不敢吭,她眼中有一種別樣的快意,轉頭看了一眼趙紫恩,說:“該怎麼做,不需要本宮提醒你吧?”
趙紫恩額上冷汗滾滾而來,聞言說:“娘娘放心,微臣知曉。”
姜碧蘭說:“算你識時務。”
說罷,轉身出了南清宮。趙紫恩走到榻邊,看見左蒼狼骨瘦如柴,一縷鮮血自衣下滲出來,觸目驚心。
御書房,慕容炎在批奏摺,硃筆剛剛提起,復又放下。外面雕花的木門開了又合,王允昭走過來。慕容炎問:“如何?”
王允昭低著頭,半晌說:“回陛下,已經處理了。”
風吹過窗欞,其聲沙沙。慕容炎沉默,一時無話。
左蒼狼醒過來時,燭影搖曳。南清宮一片靜謐,重重羅帷之外,可晴倚在床頭,還睡著。她坐起來,披了衣服準備下床。可晴腦袋一點,整個人都驚醒過來,看見她下地,忙說:“將軍?您快躺好,太醫說您不能受涼!”
左蒼狼推開她,穿了衣服下地,可晴急了:“將軍,這大半夜的,您是要去哪啊?”
左蒼狼沒說話,徑直走到宮門前,門外站在一排禁軍。見他過來,為首的趕緊阻攔:“將軍,陛下有令,封禁南清宮,不許任何人出入。將軍請回吧。”
左蒼狼緩緩往前走,終於開口,說:“那你們殺了我,提我頭顱向他交待啊。”
禁軍怔住,這時候她面色紙一樣的慘白,腳步虛浮,弱不勝衣的模樣。可是沒有人敢向她拔刀。兵士步步後退,為首的說:“將軍,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將軍何必為難小的?”
左蒼狼說:“不拔刀就讓開。”
她大步往前走,這燕王宮如一座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讓人再不想停留片刻。可晴與另一個宮女追在後面,可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左蒼狼一直出了後宮,將要行出宮門,前面有人擋住了她。是封平。他上下打量她,面無表情地說:“陛下命你禁足南清宮,你擅自闖宮,違背聖旨,論罪當誅。”
左蒼狼盯著他的眼睛,說:“走開。”
封平拇指微頂,腰刀出鞘:“刀劍無眼,你非要一試嗎?”
這時候的左蒼狼,手無寸鐵、氣虛血弱,他不信拿不下她。而左蒼狼卻認定他不敢殺她,現在慕容炎還需要溫氏,就算是封平,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讓她死在他刀下。
否則慕容炎無論如何,也必須嚴懲兇手以平軍中諸將之怒。這樣一來,無論他是否有心維護,封平都必死無疑。封平是個惜命之人,當然不會做出這等玉石俱焚之事。
而就在她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封平出刀了。左蒼狼閃過兩招,突然一驚——封平的每一刀有意無意,都划向她的臉!
封平目光陰沉,刀若狂風。左蒼狼的倚仗,他當然懂得。他絕不能在這種場合取她性命,這就是哪怕是海蘊和趙紫恩受王后指使,也不敢直接下藥害死左蒼狼一樣。
無論如何,但凡和她的死沾上關係,溫氏舊部都不會善罷甘休。慕容炎也必須給溫氏和天下人一個交待。於是但是沾染的人絕對必死無疑。
但是,她得以留在慕容炎身邊,擁有如今滔天的權勢,其實還不是因為以色侍君?如果今天“不小心”在這張臉上留下疤痕,本來就是她違反皇命在先,他又可辯稱一時失手,誰也奈何他不得。
就算慕容炎有心追究,但是一個容顏盡毀的女人,值得他深究嗎?
他這般一想,刀風如電,逼得更緊。左蒼狼此時哪裡禁得住如此激烈的對抗?不過幾招之後,封平的刀就已經到了眼前。眼看那刀鋒將要舔上她的臉,有人驚叫了一聲,猛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