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反覆回味千百遍。
她合衣倒在床榻之上,也不知道神遊了多久,外面天已經黑透。剛剛有了一點睡意,突然有人掀簾進來。左蒼狼剛坐起來,就看見慕容炎。她臉色微紅,一時之間竟然手足無措。也許,應該裝作若無其事,上前向他施禮。可是她不能。
慕容炎走到她榻邊,突然伸出手,慢慢地將她擁進懷裡。左蒼狼整個人都僵住,他輕聲說:“聽兵士說你沒吃晚飯,行軍在外,本就十分勞累,不吃晚飯怎麼行?”
左蒼狼慢慢掙開他,似是有意躲避,說:“屬下這就去。”
說著就要站起身來,慕容炎慢慢把她摟緊,說:“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先陪我。”說著,低頭吻她。左蒼狼側開臉,說:“主上,明日我與非顏定會救出姜姑娘。到時候,陛下身邊,自有佳人相伴、紅袖添香。又何必……”話說到這裡,卻突然有一絲抽痛,這可能是最後一夜的溫存。日後他迎回至愛,定會立為王后。
而她不過是亡臣遺孀,註定沒有以後。
慕容炎握了她的手,她的手很粗糙,然而指尖便是纖細的。他輕吻那指尖,說:“雖然事出意外,但你是孤的第一個女人。在這之前,我從未想過,和蘭兒以外的女人發生這種關係。”左蒼狼低垂著頭,他一點一點地親吻她,說:“可是當那個女人是你的時候,竟也足以讓我歡喜。”
左蒼狼微微顫抖,慕容炎心下也有幾分柔軟,她在戰場之上,能百步穿楊、箭無虛發。這時候卸下戎裝,在他面前卻是如此的溫順青澀。那種忍痛含淚、略帶了一點委屈的女兒態,想要完全不動心真是不能的。他狂亂地啃咬著那紅唇,快感竟與第一次一樣強烈,勝過登基為燕代王那一天。
第二天,慕容炎帶兵前往方城,左蒼狼與冷非顏一起從孤嶺絕壁攀沿而上,經過連理峰,潛入慕容淵在方城的行轅。
那當然不容易,一路尖石荊芨,還有隨時在頭頂盤旋的禿鷹。但她們之前準備充分,一路有驚無險。
待下了山,前面就是方城的行宮,行宮裡住著慕容炎心愛的女人。
姜碧蘭,那個傾國傾城的姜碧蘭。據說沒有男人可以抵擋她的一笑,據說沒有男人可以忍受她的眼淚。大燕這一場同室操戈,豈不是正因美人傾國?
左蒼狼潛入行轅,讓冷非顏一路掩護。那時候,行宮裡異常安靜。慕容淵和慕容若都已出城禦敵,想來方城之下,還有一場口舌之爭。行轅當然應該安靜。
姜碧蘭身著一襲滾雪細紗的留仙裙,梳著雍容典雅的十字髻。髮間戴鳳冠,上面的金翅隨步履搖搖曳曳,靈動若生。
她望著殺入宮中的人,美目中淚如楊花落硯臺,但她並不害怕。她正坐危襟,保持著太子妃的威儀:“我認得你,你是他的侍衛。”
左蒼狼抿唇,恭敬地道:“姜姑娘。”
姜碧蘭上下打量她,字句平靜:“是他派你來的?”
左蒼狼向她伸出手:“陛下令末將前來,營救姜姑娘。”
鳳座上的她,早已是淚如雨下。她哭的時候並不出聲,只是微微仰起臉,泣淚如珠,容顏絕美。左蒼狼不知道應該如何寬慰美人,她只得上前:“時間緊急,末將得罪!”
說完,不由分說半扶半拖著她先離開行轅。
連理峰地勢陡峭,姜碧蘭足弓纖巧,行走卻非常不易。左蒼狼半挽半扶,此時二人身後就是萬丈深淵,如果上有追兵,定然危險。她並不想驚動任何人。
一路沿著小徑往上走,到達連理峰。站在高峰,可以望見大棘城門前的景況。慕容淵已經跟慕容炎開始交戰,姜碧蘭就站在千仞絕璧之上,遠遠望著屍橫遍野的城門。
“姜姑娘,城中危險,我們先走吧。”左蒼狼脫下外衣撕成碎條,準備將她縛在背上,以順崖而下。
姜碧蘭只是盯著城頭,突然說:“姜碧蘭何德何能,竟作了禍國殃民的褒姒妲己。”話落,她輕提裙角,冷不防上前一步,香軀一斜,竟然墜入山崖。
左蒼狼一驚,待反應過來,已經提氣縱身把她護在懷裡。耳邊風聲呼嘯,她的箭在崖石上劃出一長串火花。但這仍無法阻止二人下墜,左蒼狼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突然眼前一暗,她的箭矢卡在了一道裂縫之中。
碧草深幽,陽光難入,這山下已絕人跡不知道多少個年頭。崖下開裂的斷層,黑暗中嘶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姜碧蘭縱是再無畏,也是花容失色。她驚聲尖叫,很快吸引了所有的蛇群。左蒼狼遍體生寒,那種滑膩的東西吐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