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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識楊大夫,就將席案設於楊大夫身邊吧。”

阿緋欠了欠身,真的在楊漣亭身邊的席案旁坐下。

拜玉教楊漣亭還是知道的,聽說教中全是精通醫道之人,平素杏林中人也同他們多有來往。然而如今聖女親自前來,且毫不掩飾地直言是為他而來,他還是有些意外。

然而很快,他想起慕容炎的話。慕容炎為什麼要讓他前往大薊城,為什麼要再三叮囑他不惜代價?為什麼要派姜杏過來幫他?

難道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嗎?

也是,他要做的,是改換天地的大事,一名小小的大夫,即使是有妙手驚世,又有什麼用呢?

他這一想,難免就走神了。旁邊的聖女阿緋向他施禮道:“楊大夫,小女子阿緋先敬您一杯。”

楊漣亭回過神來,忙舉杯道:“不敢,在下先乾為敬。”

兩個人喝了一杯,阿緋雖為聖女,卻毫不做作,說:“聽義父說你只用了半個月就治好了大薊城的瘟疫,我還以為必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沒想到這樣年輕。還長得這麼英俊。”

楊漣亭本是心中微沉,又想起那些順著刀鋒溢位的血。聽到最後一句,卻有些哭笑不得。畢竟離他當貴公子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八年來,第一次有人用英俊來形容他。他說:“聖女言過了,碰巧而已。”

阿緋又跟他喝了一杯,說:“我們拜玉教有很多精通醫術的教眾,你有空過來姑射山作客。拜玉教還有些至今未能參透的疑難之症、醫卷古藉,我們每年都會設杏林會,回頭我讓人遞帖子給你。你一定要來啊。”

她一雙眼睛似乎將要滴出水來,楊漣亭不敢直視,說:“承蒙聖女屈尊相邀,漣亭一定拜會。”

阿緋很滿意地點點頭,又起身說:“溫叔叔,我也敬您一杯。”

溫砌與她倒是熟,起身跟她喝了一杯。阿緋喝了這一杯就站起身來,對慕容淵傾身一拜:“陛下,楊神醫答應赴杏林會,我就先走了。”

她燕子一樣,輕盈灑脫,縱有禮數不周之處,也沒誰會跟她計較。慕容淵說:“去吧。”

她便轉身,徑自出了殿門。陽光灑落在精緻張揚的銀飾上,她披著浮彩而來,滿載華光而去,失了她的殿堂,都成陰影。

☆、第 23 章 夜行

待宮宴出來,左蒼狼跟許琅並肩而行。楊漣亭跟她在人前不好走得太近,幾乎沒有怎麼說過話。

經過濃華殿時,突然有人低聲叫她:“左姑娘?”

左蒼狼回過頭,只見花磚小道搖曳的樹影之下,站著一個侍女。

左蒼狼記性不錯,一眼就認出是姜碧蘭身邊的侍女繪月。她以前到慕容炎府上為姜碧蘭送過書信。左蒼狼走過去,問:“你怎麼在宮裡?”

繪月急急地塞了一方羅帕給她,說:“請左姑娘務必替我家小姐轉交給二殿下!”

話落,急急地走了。

左蒼狼握著羅帕走過來,許琅還在等她,見她面色有異,說:“怎麼了?小宮女跟你認識?”

左蒼狼含糊地說:“以前見過一面,她不是姜大人家的侍女嗎?怎麼會在宮裡?”

許琅說:“姜丞相的女兒被指給太子為側妃,王后娘娘經常召其入宮陪伴,姜家的侍女在宮中,倒也不奇怪。”

左蒼狼應了一聲,這兩個人的姻緣,終究還是斷了麼……

出了宮,許琅等人去了兵曹,左蒼狼片刻也未曾停留,直接去了慕容炎府上。

當時已是二更天,街上已少行人,然潛翼君府上卻是燈火通明。左蒼狼剛剛走到門口,就有人上來牽馬。左蒼狼說:“殿下歇息了嗎?”

下人恭敬地道:“回少君,殿下一直在水榭相候。”

左蒼狼心頭微暖,抬步入府,只見故景如舊。幾個月的時間,如同不曾分別。

她在花木疏影之間緩緩行走,十一月的風已染霜寒,然而心頭卻似乎有一團火,火焰波及,不覺秋意。遠處有琴聲撥花穿林而來,左蒼狼踏著曼妙琴音而行。只見水榭之上,有人憑欄而坐,臨水撫琴。

晚風貼水而至,他素衫廣袖,於水月花林之中,佔盡了風流。

左蒼狼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在水榭之下止步。待一曲終了,慕容炎起身,雙手輕撫朱欄,問:“你要到下面站到什麼時候?”

左蒼狼這才回過神來,快步上樓,施禮道:“主上。”剛剛傾了傾身,慕容炎已經輕按她的手:“免了。”他指間的溫度,稍觸即分,卻燙傷了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