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蒼狼說:“你身上帶了些什麼?”楊漣亭說:“各種毒和解藥都帶了一些。”左蒼狼略略沉吟,說:“先服解藥,把毒粉撒在自己身上。”楊漣亭一怔,立刻反應過來,說:“好。”
眼看冷非顏陷入險境,左蒼狼又補了一箭。藏鋒不得不反身格開她的箭矢。冷非顏得了喘息之機,退開幾步脫出劍網,再度重來。
藏鋒明顯也很驚訝,現在能夠在他手上走過十幾招的人不多。
冷非顏跟左蒼狼畢竟配合默契,很快就看出她的意圖。她纏住藏鋒,左蒼狼干擾。楊漣亭在各處佈下毒陣,偶爾也配合一下冷非顏。三人如一體,進退有度。
藏鋒很快發現,要戰勝這三個人不容易。
三人之中弱點無疑是楊漣亭,他數次想先殺楊漣亭,但是冷非顏纏得緊,而且一旦他轉向楊漣亭,冷非顏會立刻連發幾支箭矢,將他逼退。他心中也有些驚訝,想不到這一次出手,竟然會碰到這樣難纏的角色。
他咬牙一陣猛攻,即使在左蒼狼和楊漣亭的干擾之下,仍然將冷非顏刺中兩劍。然而冷非顏不流血尚好,一流血卻彷彿發了狂了一樣,不僅不退縮,反而戰意凜然。
藏鋒咬咬牙,這樣的纏鬥,很是消耗體力。他不僅需要防備冷非顏,楊漣亭和左蒼狼更是不得不防。而冷非顏流出的每一滴血,都化作殺氣。時間一久,他額頭上開始泌出汗珠。
畢竟是年少,出道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他的耐性被磨得差不多了,當下不顧冷非顏越纏越緊的劍網,回首直接準備擊殺楊漣亭。
冷非顏的劍鋒在他右背劃出一道傷口,血沾染在衣裳上,鮮豔刺目。左蒼狼早看出他的企圖,在他靠近楊漣亭的瞬間,已經到了楊漣亭身邊。藏鋒兩三招之內或許可以殺死楊漣亭,但是不可能拿下左蒼狼。
幾個回合的交手,冷非顏又頂了上來。他與冷非顏幾乎成了消耗戰,血越流越多,卻無法脫出糾纏。冷非顏咬著唇,不是不累的。但是她這樣的人,只要還有一口氣,是不會倒下的。
她的劍越來越快,藏鋒漸漸由之前的攻勢變為守勢。他突然有一種非常震驚的想法——他會不會,不是這三個人的對手?可是怎麼可能?這名不見經傳的三個人……
這樣的想法剛剛冒出來,他就覺得呼吸微滯——剛才,竟然是吸進去了毒粉?不可能,明明只是靠近了一點,是什麼時候……
這一走神,左蒼狼一箭射中他右臂,三個人都是精神大振。
冷非顏攻勢越來越瘋狂,藏鋒開始覺得頭暈,手忙腳亂。左蒼狼突然三箭齊發,有一箭正中藏鋒胸口。藏鋒已經失去了痛感,血流得太多,有點冷。冷非顏下一劍,直接抹向了他的咽喉。
他倒下去的時候,神情猶自茫然。慕容炎站在旁邊,淡淡地說:“很好。”
冷非顏怕他不死,立刻又往胸口補了一記。補完之後,她整個跪在地上。她的血流得不比藏鋒少。
左蒼狼扶住她,抬頭剛要叫楊漣亭,楊漣亭脫了外袍遠遠扔開,把毒粉的解藥給大家服下,立刻為冷非顏止血。然後眉頭緊皺,說:“傷口很深,還有內傷,她……需要休息。”
慕容炎說:“王后派了藏劍山莊的少主人前來,定然十分放心。後面不會再有埋伏,你們可以回去了。”
楊漣亭點頭,左蒼狼看了一眼地上藏鋒的屍體,說:“這個人怎麼辦?”
楊漣亭從腰間掏出一瓶化屍水,倒在藏鋒的屍體上。待屍體化水,再將他的衣服全都卷好:“沒有人會找到他的。”
左蒼狼起身,看了一眼冷非顏,說:“她就交給你了。”
楊漣亭點頭:“放心。”
他臉色異常慘白,想來餘毒未清。左蒼狼咬咬牙,說:“一切小心。”楊漣亭點頭,說:“我會。”
他扶起冷非顏,拜別慕容炎,向大薊城的方向而去,將自己和冷非顏的馬匹留給慕容炎和左蒼狼。古道人煙稀少,少年的他半扶半抱著冷非顏,走得很慢。
左蒼狼翻身上馬,又看了一眼他二人,最後跟著慕容炎,揚鞭打馬而去。馬蹄如雨,揚起一路煙塵。
大薊城向西,漸漸荒涼。左蒼狼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西北風光。慕容炎放慢速度,讓她跟上來,說:“溫帥的大營快到了。”
左蒼狼嗯了一聲,又看向他:“主上這次前來,真的是準備兩手空空地犒軍嗎?”
慕容炎轉頭看她,微笑,問:“不然如何?”
左蒼狼說:“我覺得不會。主上這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