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根本不敢在父皇面前說他到這湖邊來是為了來找連笙。
他根本就不敢讓父皇知道連笙的存在。
他對連笙的喜歡,究竟又有多少?
傅浩然在心中問自己。
他將手握得更緊,轉過身,離開了。
*
“你們說的人,沒見過。”守著畫舫的船伕聽了夏溫言的形容後,搖了搖頭。
夏溫言看了竹子一眼,竹子便又再掏出一小錠銀子遞給船伕,夏溫言又問道:“大哥你再好好想想,方才我形容的那位女子當真沒有來過麼?”
船伕並未接過竹子遞來的小錠銀子,只見他又搖了搖頭,“兄弟你這不是為難我嘛!?我要真見過還能騙你不成?你們要是不信,就再問問旁邊的人啊!”
“抱歉,我並非不相信大哥,只是我太著急而已。”夏溫言抱歉道,“既是如此,我們便不打擾了。”
竹子推著夏溫言繼續問下一隻畫舫上的人去了。
得到的答案皆是如此。
再沒有任何關於月連笙的訊息。
關於月連笙的訊息就斷在了這兒,好像被投進湖水裡的石子似的,不見了,沒有了。
夏溫言失神地看著遠方湖對岸的高高水草。
前幾日夜晚連笙還帶他到這湖邊來撲螢蟲,還要和他一塊兒吃糖水,今晨出門時她還笑著對他說她很快就會回去的……
怎麼能……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連笙,你究竟在哪兒?我該怎麼樣才能找到你?
夏溫言在湖邊杵了許久許久,才讓竹子推著他離開。
他們離開後,方才被他詢問過的最先被他問過的船伕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確定他是真的走了之後呼了一口氣,拍著心口道:“終於走了……”
只見他手上拿著一錠黃橙橙的金元寶,面色卻是痛苦的,嘴裡喃喃道:“不知道說這樣的謊會不會遭報應,可,可我真的很需要錢啊……”
竹子推著失魂落魄的夏溫言回到馬車邊上時,綠屏忽然出現,手裡還揪著一個八九歲男孩兒的領子,將他揪到了夏溫言面前。
男孩兒渾身髒兮兮的,顯然是個小乞丐,只見他一股倔勁,拳打腳踢地要掙開綠屏的鉗制,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打不到綠屏,更掙脫不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你憑什麼揪著我不放!?我要到縣衙去告你!”男孩兒邊走邊生氣地嚷嚷。
綠屏不冷不熱地看他一眼,而後恭敬對夏溫言道:“公子,奴婢發現這孩子方才一直在湖邊鬼鬼祟祟地盯著你們瞧,怕是知道些什麼。”
“你猜鬼鬼祟祟的!那兒又不是你家!怎麼你們在得我就不在得啊!?”男孩兒掙扎得更厲害。
綠屏嫌他吵鬧,恨不得一巴掌摑他臉上,卻還是忍住了,只喝他道:“你嚷嚷什麼!?你再吵一句試試!?”
綠屏的眼神冷得像冰,嚇得男孩兒一個哆嗦,老老實實地不敢再吵。
若是在往日裡,綠屏這麼呵斥一個孩子夏溫言定該指責,但這會兒他的心為月連笙慌亂還不夠,又怎還有心管別人的事情,只聽他問男孩兒道:“一個眉毛彎彎,眼睛圓圓臉兒也圓圓的,大約十七八歲模樣的女子,你可有見過?”
經過方才在湖邊皆未能從畫舫上的人嘴裡得到關於月連笙的訊息,夏溫言此時並不對一個孩子抱有能給他答案的希望。
男孩兒想了想,然後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昂著小臉問夏溫言道:“你也給我一小錠銀子,我就告訴你!”
“你——!”綠屏揪著男孩兒的衣領就差沒將他提起來。
“你們能花錢從別人嘴裡買訊息,幹嘛就不能也花錢從我嘴裡買訊息啊!?這不公平!”男孩兒又嚷嚷。
男孩兒話音才落,竹子便在夏溫言的示意下將一錠銀子遞到了男孩兒面前。
是一整錠銀元寶,而不是一小錠銀子。
男孩兒眼睛頓時放光,狠狠嚥了口唾沫,“給……給我的!?”
“只要你能說出我們公子想要的答案,這個銀元寶就是你的。”竹子替夏溫言道。
“好好好!我說我說!”男孩兒將腦袋點得像搗蒜,“前邊我在湖邊樹蔭下的草叢裡睡覺——”
“說重點!”綠屏又扯了扯男孩兒的衣領。
“哎呀!馬上就到重點了!”男孩兒道,“忽然有一泡鳥屎掉到了鼻子上,把我弄醒了。”
“……”
“然後我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