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很想知道,落音發燒痴語時說出人名,是誰,只是,他根本不敢去問,怕問了就真的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安靜臣看著龍雲澈悽苦的神情,很想問他,這樣忍著,值得嗎?可是,不用問他也知道,龍雲澈的回答,這也是自己的回答,值得的。無論多痛都是值得的。
突然之間,安靜臣很想阮蝶舞,即使他知道阮蝶舞那天要殺他,可是,無所謂,死也無所謂,只要她能開心就好。
就在他們互想著心事的時候,程尚軒和範高一起衝他倆走來。
二人對龍雲澈一施禮:“王爺。”
龍雲澈恢復過來,懶散而低柔的聲音響起:“有事?”
彷彿剛才他們看到龍雲澈臉上的哀傷根本就不存在般,範高討好恭敬的說:“皇上——”
龍雲澈的眼冷冷的看了範高一眼,那一眼有著說不出的犀利與森然,看的範高冷汗只掉。
“皇上的事,是你能操心的嗎。”龍雲澈的語調顯得慵懶,那是她一貫的處事的語氣,一種若有若無的犀利之氣隱隱透了出來。
範高臉色蒼白:“是是,下官知道錯了。”
龍雲澈不在看他,撇過頭看著程尚軒,低柔的再問:“有事?”
“是。”程尚軒冷漠淡淡的回道。
“嗯,走吧,到我府上去談。”說著就和安靜臣往宮門口走去。
程尚軒和一臉蒼白的範高緊緊跟在龍雲澈的身後。他們在王府門前下了轎。
安靜臣知道他們有事要談,進了王府就回藥爐去了。
龍雲澈把他們帶到了王府正殿的議事廳。
龍雲澈緩緩的走到正位坐下,然後看著還站著的程尚軒和範高:“坐吧。”
二人就坐到了離龍雲澈最近的椅子的兩旁。
見二人坐定,龍雲澈淡淡低柔的說:“說吧,什麼事?”
範高恭敬的說:“應天府尹秦述秦大人對延州知府季嚴貪汙一案,已有判決的了!”
“什麼判決?”龍雲澈低柔的問道。
範高見龍雲澈沒有過多的反應,也就接著說:“判了個滿門抄斬。”
龍雲澈看了一眼程尚軒,淡淡的開口:“程大人有何高見?”如果不是這二位有爭議,不會在皇上病時來問他的,他想聽聽程尚軒的回答。
“判重了。”程尚軒冷漠的開口,只是陳述事實一樣,心境沒有任何的起伏。
“重,像季嚴這種人,給他千刀萬剮都不為過——”範高厲聲說道,心想王爺就恨貪贓枉法之人,程尚軒這樣說,看他如何收場。
龍雲澈對範高一擺手,看著程尚軒:“給我理由。”
“季嚴貪汙與家人無關。”程尚軒依舊冷漠回道,並不在意範高的話。
範高剛想再說,就被一個女聲個打斷了:“這位大人說的是!”
龍雲澈聽到這女聲,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眼光也放柔了,見到沈落音走了進來,連忙起身迎了過去握住沈落音的手:“你的身體還沒好,怎麼就起來了?”龍雲澈擔心的說。
沈落音微笑著說:“放心我沒事,我已經吃過藥了,聽見你回來,就過來了,沒想到你有客人,打擾到你了嗎?”
龍雲澈見她氣色還好也就放心多了,微笑寵溺的說:“沒有。”然後說著拉著她到主位和他一同坐下。
龍雲澈這樣的舉動不由的讓在場的二人都是一驚,驟然明白,這名女子在龍雲澈心中的位置。
龍雲澈微笑著說:“她是沈落音。我的——夫人。”真是討厭這個稱呼了。
範高起身就像沈落音見了禮,而程尚軒只是點了一下頭,然後就低頭想事。
這時,婉玉端著茶水也進來了。
婉玉先把茶端給了龍雲澈和沈落音,又把茶端給範高。
當婉玉把茶端給程尚軒時,程尚軒抬頭見到婉玉,身體不由微微一震,愣愣的看著婉玉,回不了神。
婉玉也在看著程尚軒,看著這個比女子還要清秀的臉,看著他激動的神色,輕嘆在心,這個人比四年前更瘦了,也比四年前還要冷漠,冷漠的連淺笑也逝去了。
婉玉只是黯然了一下,就微笑著走回到龍雲澈的身後站好,沒有退下,就這樣多看他一會兒吧!
程尚軒想丟了魂似的隨著婉玉身影,一直看著她,看著這個讓自己深愛的女子,慢慢收取著四年來她的變化,想要再次分別時,讓她的影像能更清晰——
“程大人,程大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