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這自古悲傷得厲害的人,基本上多是短壽的命。阿真和苗青都知道,可又能怎麼辦?!心病還需要心藥醫,可那心藥被丟在了海里,至今還沒被找到呢!
半夜的時候,兩個小傢伙又緊挨著林夢睡著了,林夢又閉著眼,實則清醒地在那裡挺屍著。門,被輕輕推開了。在一邊打地鋪的苗青只睜開眼看了一下,沒有動。來的人,正是和她約好的阿真。她不擅長細膩地勸解人,那她只能找擅長的那個。
門,被重新輕輕推上,阿真慢慢走了進來。雖然,她瘸著腿,但走的很穩,且無聲。走到了床邊,她坐了下來。
“沒睡吧?!”
林夢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依舊在那直挺挺地躺著。
阿真就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本來,她是想要抓手的,不夠林夢的雙手雙雙被兩個小的給抱住了,她也只能去摸她的頭。事實上,林夢很小,小阿真很多呢。和阿真一比,她就像個小妹妹。沒了容凌在她身邊,阿真現在看著她,真就是個小妹妹。不過,這稚嫩的軀體裡,卻蘊含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她輕柔地說,略彎下腰,像愛護小妹妹一般,輕輕地撥開林夢的劉海,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
林夢的眼皮子,微微地動了動。
“我和阿況的事,也不知道你知道多少呢。不過我想,有一件事,你肯定不大清楚。”
她頓住了,似是醞釀情緒。
林夢就略微睜開了眼,然後看見了阿真眼底流過的酸楚。這——有些熟悉!
“那時,我們之間鬧地非常的兇,我總覺得,他厭惡我,厭惡到恨不得我能死了,永遠地消失在他的面前。然後,死亡就真的降臨了。那個雨夜,車子就那樣直接地在我身上碾了過去,大概是太痛了,我反而感覺不到痛了,只是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骨頭嘎嘣脆響著被碾碎,然後,肌肉被碾成了肉泥,內臟什麼的,估計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我當時就想啊,好了,這下終於可以結束了,那個男人也該暢快了,可你知道嗎,那男人卻哭著求我不要死,說不能沒有我,又說我真敢死,他就要自殺了和我陪葬。我想,這可真有意思,心裡覺得這男人啊,可真是犯賤,快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可後來,他為了救我,那麼狂傲的一個人,就是家道中落了都沒跪下來求一下別人的人,卻跪下來求了醫生,死命磕頭,醫生說我沒救了,他就直接拿槍威脅醫生,口口聲聲說,我要是要就那麼死了,他就殺了這一屋子的醫生護士,再殺了自己,讓所有人給我殉葬。我當時就想,這個男人看著有點開竅了,我努力了那麼久,要的不就是這麼一個結果,現在就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別的女人,到底不甘心,就這麼掙扎著,硬是撐了過來。那主刀醫生後來老是衝著我說,說我能活過來就是一個奇蹟,我心想,什麼奇蹟不奇蹟的,不過是精神在作祟。強大的精神,完全可以比奇蹟更奇蹟。我一手調教出來的男人,沒有讓給別的女人的道理,就是一腳踩入了地獄,我就是爬,也得爬回來。我就是這麼一個爭強好勝的性格,你是不是沒看出來?!”
阿真衝著林夢,低笑了一下,撫摸她的力道,就更是溫柔了。
“我想著,論起爭強好勝,我可遠遠不如容凌。我當時受了那麼重的傷,這身上的大多臟器都破裂了,可也活了過來。而容凌,也不過捱了幾槍,加上以他的身手,我想著,他的情況肯定要比我好一點。而且,你比我好啊,你是他深愛的,他怎麼能捨得扔下你?!你也是他花了大力氣調教出來的,以他那恐怖的獨佔欲,他肯定也受不了把你讓給別的男人,就是爬,也得從地獄裡爬回來。我總想著,他肯定不會死,就這麼留下你一個人,他怎麼能甘心?!而且,我總堅信著,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能妄下結論。你不知道,當時我和阿況在一起,沒有一個人看好,都說了,就我倆那樣的,肯定得分,可你瞧,我倆現在多好。我要是當初聽了那些人的話,或者是半路自己把自己弄的沒有信心了,放棄了,那我多可惜,損失該有多大!咱們再來說說容凌,說的不好聽一點,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人,這屍,都沒見到,就是沒到這最後一刻,那誰能知道最後的結局?!我的個性是要強的,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言放棄。阿況那時候不懂事,往死裡折騰我,可我就是不服輸,不到黃河心不死的那種不服輸法,那最後,不也是苦盡甘來?!夢夢,你這骨子裡的要強,也並不比我少吧。現在,還沒個定論呢,你就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夢夢,這不是你。記住了,你是林夢,是當初那個有膽子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