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知道,我最討厭泡麵。
“切,你以前那點兒偽賢惠的勁頭呢?”他嗤了一聲,走過來拿起我們新買的菜刀,對著木頭砧板就是“磅”得一下,聽得我是心驚肉跳:兄弟,冷靜,殺人是犯法的這一點,不管在哪個國家都同樣適用啊!
“在歲月的洪流中,逐漸湮沒鳥……”我嚥了咽口水,視線一刻都不敢從他手中的“兇器”上移開,就怕大哥他一個不小心手滑了……
“是因為真相大白,就乾脆破罐子破摔了吧?”龔千夜橫了我一眼,把事實毫不留情地捅破,換來我的乾笑連連。
“都陳年舊事了,還提它做啥類。”我迅速抽出冰箱裡的冰淇淋,轉身奔出廚房,臨走前還不忘扔一句,“兄弟,這裡就交給你了!”
“王彤琪,你個超現實主義者!”他的悶吼,熟悉到讓我竊笑不已。
龔千夜的到來,總讓我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過去,那無憂無慮的青蔥年華。我已被這樣地吼了近十二年,突然沒了這種聲音,一時還真難以適應。人果然都多多少有那麼點m體質,otz。
我想千夜會這麼說,定是因為還記得我曾卯足全力施展出來的賢淑潛質。他和我的前任男友卓奇是同宿舍的好兄弟,剛交往那會兒,我每次到他們寢室就著手幫忙打掃折被,從來不需要人多念一句。和卓奇逛超市時,總會記得多提點吃的,然後藉口拿不動,扔在他們寢室收買人心。因為買單的不是我,肉痛的自然也不會是我……
龔千夜同學當時那叫一個震撼啊,他扶著搖搖欲墜的下巴,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對我說:“彤琪啊,我一直把你當豬來著,沒想到你居然是粒粒不辛苦的勞動人民!”
我自是一臉得意,無比拽意。可惜的是,奇蹟沒能維持太久。和他們迅速打成一片後,我很快就露了本性。例如,天冷了就借穿男友外套,乾淨套來,髒得送回,還外帶自己的髒衣服……
他們屋的人除了龔千夜,個個都對我崇拜有佳,總一邊吃著卓奇買給我的東西,一邊仰視用他們電腦玩遊戲的我:“看不出你這丫頭長得那麼內秀,居然是這等厲害人物!王熙鳳啊!”
“熙啥熙,別以為我們都姓王,就可以亂拉關係!怎麼,嫌棄?”我的視線唰得瞄向他們手中的食物,只要他們一點頭,我就殺物以力行!
“不敢不敢,弟妹有出息,哥哥們罩你,保證那小子絕對不敢搞三搞四!”
“那小妹在這裡謝過了,以後就仰仗各位大哥了~”我配合地抱拳,餘光卻瞄向一地的瓜子殼,內心不無感慨:原來不只有女人的友情,如傳說中的不可靠啊。
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卻如此真實得成為了前塵往事。
我的快樂從來都很簡單,記憶卻把簡單的它們全部裝入了珍貴的匣,藏進心田。在不經意間,竄進我的腦海,一遍遍地上演。
我想,我是個很念舊的人。只不過歲月太過匆匆,惟一不知該如何改變的我,只能成為那個被拉下的後腿。也罷,也罷,多想無意,一切都已成定局。
拋開雜念,我起腳踹向李沛霖的房門。和我同是二房東的她,選擇了大門左側的房間,面積不大,窗戶更小,卻是全家惟一有空調的屋。
第一次看房時,當我們發現這古老的窗式機時,感覺像看到了救星,激動得差點沒熱淚盈眶。在連續40度的高溫下,看到這樣的東西,沒撲上去抱個滿懷的,那叫鎮定過人!
我懷著滿腔的希望,抱著大盒的冰淇淋,高呼著“冰涼世界,俺來也”,飛速閃進房間。
然而,一股熱流當場便將我劈倒在地。
上帝啊,這是個啥蒸籠!我不要當包子,我不要當饅頭!
我跳後一步,掰著她的玻璃門,顫悠悠地問:“你,沒開空調?”
“怎麼可能?那麼大的聲音你聽假的啊?”李沛霖甩了兩枚白眼給我,那一臉的絕望讓我知道啥叫天真。
我這個傻瓜有點天真,有點點愚笨,對被騙沒天分……杜德偉,你的歌詞應該這麼寫!
無語地仰望正隆隆做響的機器,我對房東的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他說的果然沒錯,這空調確實是“能?工?作”,只不過工作的結果和我們想像的太?不?同——只有工作沒有功率,很好,很強大!
我崇拜地採用純潔四十五度仰望,如此空調啊~有錢再不會沒有地方去,燒燒電費就足亦了,活膩了更不怕,噪音汙染在無聲息中滅命於無形!威力啊!
無語望天,我挖了一大勺已經融化的冰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