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抬頭,因為知道高傲的卓奇,我曾經喜歡過的男孩,不喜歡被人看到自己現在的窘態。
他無聲的落著淚,一滴,一滴……
凝滯的房間裡,遊走的只有時間。
我的呼吸,他的眼淚,在這沉默中化為濃濃的想念:小仔……
知道麼,我寧願永遠不懂,也不想失去。
失去你,讓我太痛。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自己已經逐漸明白了……什麼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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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奇走的時候,天下著傾盆大雨。
陰冷的空氣彷彿結成凝帶,聚集在他的周圍。
他真的瘦了很多,真正抬頭才發現他變得那麼憂鬱那麼清瘦。
可是,他卻已經能微笑著對我說:“彤琪,好好照顧自己,別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讓人擔心。”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走進機場,看著他這樣一步、一步地走出我的世界。
白翟死了之後,我明白了很多,包括成熟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和卓奇走在一起。
我們共同擁有著的白翟的記憶,也許會讓我們變得知道珍惜,更是卻讓我們的生活永遠帶著傷痕。
我知道最愛我的白翟希望我活得開心,不要痛苦。因為那麼喜歡我的他說過:“你不選我也沒關係……因為我喜歡你簡簡單單笑著,像小時候那樣。”
如果這是他的願望,我願意窮其一生去努力。
我轉身走出機場,然後遠遠地看到龔千夜,他倚著欄杆,微笑如斯。
他說:“我們回家吧。”
我微微楞了下,心裡不知為什麼湧起了一些不懂的感情,然後突然的,我就笑出了聲。
在龔千夜小小的愕然中,我認真點了點頭:“好,晚上我想吃魚。”
“恩,我會給你做。”
“千夜,很抱歉……”
“別傻了,沒什麼值得抱歉的。”
“我現在還沒有辦法投入新的感情。”
“我知道,我也不想趁虛而入。我也很天真,如果有一天,你願意選擇我,我希望那是真心的愛。”
“哈哈……你這樣很容易打一輩子的光棍。”
“這有什麼關係?我可以試著用一輩子去愛,那就和楊過一樣偉大了。”說著龔千夜就脫下外套,輕輕地披在我身上,“彤琪,不用心急,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你。”
我看著他被凍紅的手指,眼睛裡有一星的溼潤。
我想上輩子我一定積了很多德,現在才能過得那麼好。
我會幸福的,會一直一直地笑。
小仔,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風微微拂過我的臉頰,有些冰冷,卻是那樣迷人的溫柔。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漂亮的小男孩,曾那樣天真地睜著圓圓的眼睛對我說:“熊貓姐姐,來,給仔仔笑一個!仔仔會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風,永遠永遠跟著你!”
現在,你變成風了麼?小仔。
我望著天空,下著濛濛細雨,憂傷的淅淅瀝瀝。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沒有你的世界,原來竟會那麼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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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2008年的12月31日,傳說中的墨爾本不眠夜。
Flinders Street Railway Station前依舊人群密集,擁擠不堪。他們很是歡樂地舉著酒瓶,紅著鼻子,吆喝著,叫嚷著,瘋狂得像到了另一個世界。
街道上到處都簇著情侶,穿著漂亮性感的新衣,大方地當眾表演著親親我我。遠處有不知名的歌手駐唱,氣氛high得像著了火。時代廣場的大螢幕上,反反覆覆播著些看不懂的畫面。
我依舊帶著無奈的表情,遙遙望著被擠離兩米多遠的李沛霖,在洶湧的人潮中艱難地抽出一隻手,意思意思地揮了揮。
歷史總在不斷地重複上演,可是我們都已變得不同。我已經完全適應了墨爾本的氣候,再沒有鼻血,也不會拉肚子。只不過即使如此,我還是沒辦法習慣那刺鼻的腋臭。
站在我隔壁的那位胖胖的大媽身上混雜著香水味的澎湃味道,刺激得我兩眼發綠。我忍無可忍地向後退著,餘光深處有個貌似漂亮的男子正在我七點鐘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