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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看著看著,端端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就算生病的那段時間,父親也總是一副開朗的樣子。

昨天,他還笑著跟她說,不要跑來跑去的,免得中暑了。

父親就是那樣一個人,就算有再難的事情,他也只是笑著跟她說:沒事的,很快就會過去了。在他眼裡,彷彿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大事,就算他生了那個病,每個月要做兩次透析,她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皺一下眉頭,照樣跟她、跟同病房的病友說說笑笑。有時候端端都覺得父親根本就沒有生病,只是來醫院做個檢查,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父親他……怎麼會這樣就走了呢?什麼話也沒有留給她,就那樣走了!

端端再也不忍看下去,轉過身,靠著歐肇軒的肩頭,不停地流著眼淚。

心裡反覆想著:這個世界上,從此就只剩下她一個人,讓她如何繼續走下去。她的那些堅強和勇氣,從來都是父親給她的,現在父親走了,她該怎麼辦?

直到這個時候,端端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慌張,會那麼害怕!父親走了,自己的主心骨也就沒了,這樣的她,就像失去了依賴已久的柺杖一樣,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邁出接下來的那一步。

秦爸的後事,一件件有條不紊地辦著。歐肇軒幾乎承擔了所有的事情,從葬禮的安排,到墓地的選定,再到賓客的弔唁,全都是他親自處理的。端端每次想幫忙做點什麼的時候,都被他攔住了。只是再三囑咐馮媽,一定守著她,盯著她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不要病倒了。

歐肇軒這段時間一直在忙這些事情,眼看著就清瘦了下來,端端看在眼裡,很是不忍。只是自己這裡還是很慌亂,總是會想起父親以前的事情,坐在那裡,一坐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要不是有馮媽在身旁,她肯定會忘記吃飯,忘記睡覺,忘記很多事情。

蘇陽來看了她兩次,臉上總是帶著愧疚。

端端看著他,一時也說不出那句“沒關係”來,兩個人坐在那裡,總是無話可說,漸漸的,蘇陽也就不來了。

大金一家也來過幾次。金媽一見到她,就直掉眼淚,金爸則在一旁不住地嘆息,急得大金安慰了這個,又去安慰那個,還要分神注意端端的情緒,甚是忙亂。到後來,大金也不敢再帶父母來看端端了,本來是想安慰人的,可每次都讓端端掉眼淚,看著讓人心疼。

葬禮那天,是個大晴天。

端端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衣裙,站在父親的墓碑前,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沒有之前那樣難受了。雖然還是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可日子總是要一步一步往下走的,父親也一定不會喜歡看到她繼續頹廢下去的樣子,就像父親喜歡晴天,不喜歡下雨天一樣。

歐肇軒並沒有站在端端的身旁,而是蘇陽一起,看著端端在大金一家的幫助下,給她父親磕了頭,上了香,又在她父親墓前撒了酒,燒了紙錢,才看到她在金媽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端端掉一滴眼淚。她只是緊緊地抿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

葬禮結束以後,大金和歐肇軒打了招呼,帶著自己的父母先行離去了。

端端說想和父親再說說話,看到歐肇軒臉上寫著的全是“不放心”三個字,不由得笑了一下,跟他說:“我沒事,就呆一會兒。你不是說墓園還有些事情嗎?等你把事情弄好了,再過來接我就行了。”

看到端端這樣笑著,歐肇軒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端端其實沒有和父親說什麼,只是坐在一旁,用手不停地摩挲著父親的照片。想著自己以後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心裡很難受,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來,把有些歪了的花正了正,跟父親說聲“再見”,就起身準備向外走。

轉過身,看到蘇陽站在不遠處的一顆柏樹下面,遠遠地望著端端,還是一臉的愧疚。看到她看向他,扯了一下嘴角,卻不上前來。

端端走過去,看著他,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想了好半天,才輕輕地對他說:“蘇醫生,之前是我太傷心了,才忽略了你的感受。其實,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覺得內疚,真的!”

聽到端端這樣說,蘇陽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張了好幾次嘴,還是說不出話來。

端端看在眼裡,忍不住嘆了口氣,知道他這會兒還是過去他自己心裡的那一關,自己越說沒關係,就越會讓他覺得內疚,也只能等他自己想通了,這件事情才能徹底過去。

“你陪我去找找肇軒吧?他說一會兒就過來接我的,這都好半天了,也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