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眼,已是萬年。
凌玖月身穿淺色的休閒服,沒有工作時的嚴謹與肅殺,沉靜的眸子迎上她,眼底的眷戀一閃即逝,快的林九來不及捕捉只能看見他眼底的冰冷。
呼吸好像靜止了,連眨眼都不敢,生怕這是一個夢。夢裡,春暖|花開,他沐光而來,那般的恣意瀟灑。
凌玖月邁動修長有力的雙腿,一步一步的走向她。林九緩慢的站起來,眼神沒有移開過他一秒,越是靠近,心跳的越亂,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他的氣息迎面而來,鋪天蓋地,不過頃刻間已將她包|圍,令她無路可逃。
凌玖月想要再靠近一步,林九的餘光掃過他纖長的手指,骨骼分明,猶如玉竹,本能的退後一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水眸迎接到他眼底的怒意時,機械般的扯了扯唇角,聲音是那麼的飄渺,“好久。。。不見。”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琉璃梳子撫青絲,畫心牽腸知不知道。
入骨的相思在此刻只能化為淡淡的一句:好久。。。不見。
凌玖月斂眸,情緒顯然不悅,薄薄的唇瓣抿起,聲音冷清,略有幾縷嘲諷,“怎麼。。。你就這麼怕見到我?”
婚禮當天她明明在場,她不出現;在商場遇見,她逃的那麼明顯,此刻她在眼前卻能說出,好久不見這樣的詞。林九啊林九,你到底在想什麼。
林九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表情,心裡只是嘆氣,不該相信斯藍的……
“不是怕見到你,只是。。。。只是已經沒那麼必要了。”
沒有必要?凌玖月嘴角勾起冷笑,厲眸愈加的冷冽,“你總有辦法讓我……恨你!”
恨字如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插進她的心臟裡,一時間疼痛蔓延身體裡的每一個微小的細胞,疼的那樣厲害;倒映在地面的影子都在顫抖……
“我……先進去了。”林九因為他的一句話臉色愈加蒼白,經過他的身旁時手腕被他溫熱的大掌遏止住,回頭迎上他冷清的眼……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問問我?”凌玖月聽到自己的聲音近乎是咬牙切齒。心裡恨她當初的絕然,恨她的狠心,可看到她此刻慘敗無色的臉頰,心還是軟了下來。
林九機械般的扯了扯嘴角,笑容無比的慘淡與牽強,輕輕的搖頭,聲音很輕,輕的像是針掉在了地上,“沒有。”
“可是我有話要和你說……”凌玖月眉頭皺起,心裡壓抑不住的怒意,為什麼不問,為什麼不說!
你的心明明還在乎我,不是嗎?
“阿九……”低沉的嗓音忽然從門口傳來,打斷了凌玖月的聲音,兩個人同時尋音而去,看到一抹西裝筆挺的身影。
蕭子墨黑眸如海,沉靜無波,薄唇噙著淡淡的笑,雙手放在口袋中,視線卻專注在林九的身上,再次抿唇,“阿九,你有東西落在我這了。”
阿九,低沉而深情,這兩個字讓凌玖月臉色一沉,冷清的眸子敵意不加掩飾的打量著蕭子墨。
林九心口一緊,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蕭子墨一步一步走進,嘴角的笑保持著,深邃的眸子由始至終都在林九身上,完全忽視了凌玖月。腳步在林九的面前停住,放在口袋裡的左手拿出來伸到林九的面前,緩慢的張開掌心……
林九的眸子一怔,而凌玖月也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掌心赫然放著的翠滴耳墜。那是自己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怎麼會在這個男人的手裡?
蕭子墨勾唇笑的如沐春風,“你那天早上走的太匆忙落在床頭,本來吃晚餐時該還你,可我忘記了,不好意思。”
林九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耳墜,感覺到一束寒意的眼光,絕望一點點的湧上心頭,緩慢的閉上了眼睛。
萬箭穿心,莫過如此。
蕭子墨說的那麼平靜而自然,即便再不明顯,凌玖月聰明如斯,怎會不明白。握住她的手猛的收緊力氣,冷清的眸子裡閃過寒意與痛恨,用力的恨不得將她的手腕折斷。
林九隻是蹙了下眉,隱忍著的咬著唇,已經感覺不到痛意了。
蕭子墨好似惶然不知他們之間的關係,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掌心的翠滴泛著綠色的光暈,不知是祝福,還是諷刺……
林九再次睜開眼睛時,慘白的臉色鎮定從容,自由的手臂抬起拾起耳墜,嘴角的笑猶如刮骨,雲淡風輕的開口:“謝謝蕭先生。”
“我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蕭子墨饒有深意的目光掃過凌玖月,對林九道:“一會我送你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