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墨忙時沒空陪她一起用晚餐,或回來的晚些,明珠都會為他等門,哪怕只是說兩句,然後再去休息。除了平常的休息,明珠也逐漸開始接觸慈善這一塊,容嫂經常讀報紙給她聽,知道慈善是怎麼一回事,有一次在和蕭子墨聊天時,她突如其來的說一句,可不可以捐一筆錢給那些有殘疾的人。
蕭子墨當時就驚住了,很快反應過來立刻說可以,沒有多久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基金會就成立了。所有的基金都是無償的去幫助那些可能會恢復的聾啞人,失明的人做手術,照料到完全康復為止。
明珠偶爾也會去參加一些盲人的聚會,雖然話不多,常常聽別人說話,臉上也會有淡淡的笑容。
乖張尖銳的性子逐漸的溫和,不再那樣極端,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的歡喜她的改變,只是對席陌她的態度從未變過。無論他為自己做什麼,也無論別人怎麼說,始終不能原諒他對待待的罪惡。
每一週明珠都會打電話到凌家,與凌玖月聊幾句,說來說去終究是想知道一點關於凌希的訊息,病情。
只是凌玖月從不提關於凌希的事,也不透露任何的病情。凌希被送去哪裡治療,誰也不知道,只有林九陪著他,病情是好是壞,連猜測都無所適從。
這一年內蕭子墨的身體似乎也越來越不好,經常性的感冒發燒,終支撐不下去在辦公室昏倒,被人發現時地板上還散落著很多白色的藥片。
明珠接到通知,臉色近乎沒有任何的血色,趕到醫院時蕭子墨已經被送進了病房。
胃癌,末期,除了等死,做不了任何的事。
明珠一直坐在病床前,看不見蕭子墨的樣子,只是握著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手不再像記憶裡那樣溫暖,肌膚細緻;現在他的手枯瘦如柴,只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經絡凸起蒼老的可怕。
體溫微涼,淺淺的呼吸和薄弱的心跳交織在一起給人若即若離的感覺。
蒼白的燈光下她的神色說不出來的悲涼與落寞,安靜的好像連呼吸都沒有了。蕭子墨睜開眼睛看到她,劍眉微微蹙了下,想必醫生已經告訴她了。
“我沒事,別太擔心。”沙啞的聲音低低的開口。
“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明珠平靜的開口,空洞的眼睛深的像是一個無底洞,無論投進去什麼東西都會消失不見。“為什麼要隱瞞我?”
“你早就知道自己有Cancer,在你強制性我嫁給席陌時你就知道自己有Cancer,你不告訴我……”
涼薄的聲音哽咽的說不下去,握著他的手越加的顫抖。
“那時已經是中期,惡性的怎麼化療都沒用。”蕭子墨蒼老的聲音透著風霜,無聲的嘆氣頓了下又說,“不想讓你那麼早就開始傷心。”
“你們都太自私了。”明珠鬆開他的手,薄唇揚起無聲的苦笑,“媽咪為了讓我不難過,讓你們騙我這麼多年;你不想讓我傷心,一直隱瞞我,可你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們怕我難過,怕我傷心,難道我總有一天知道時就不會傷心不會難過嗎?”
“你們一直都這樣的自私,自以為是的決定以為是為我好,卻從不問問我到底想不想這樣……”
“Sorry!”蕭子墨抿唇,眼底滲透著難過,如果可以他何嘗不想多陪陪她,陪她再多走一段路。15365388
其實用醫生的話說,他能再多活的這一年已經是賺來的。
“我幫你通知乾媽。”明珠抿唇,醫生說的很清楚,已經是無藥可治。
“不用。”蕭子墨似有若無的抿唇,目光幽深而迷離,似乎陷入回憶裡,“我不想見她。”
“為什麼?”黛眉微蹙,他那麼愛乾媽,為什麼還不想見她。
蕭子墨薄唇揚起無聲的苦笑,“我不想再看到她和凌玖月有多恩愛了,這種事太傷自尊,我都快死了就給我留點自尊。”
“那我媽咪呢?”明珠遲疑了許久,憋在心頭多年的問題,終究忍不住的開口,“你愛過我媽咪嗎?”
哪怕只是一天,或一秒。
黑沉的眸子不再有年輕時的銳利與冷冽,薄唇輕輕的抿起,“沒有。我從來沒有愛過她,只是感謝她送給我一件這一生最棒的禮物!”
心尖微顫,早知道是這樣的答案,心裡還是不可抑止的難過起來。
“為什麼?你不愛她為什麼還要跟她在一起?”
蕭子墨薄唇流動著淺顯的笑意,答非所問,聲音裡透著幸福,“這件禮物就是你。”
明珠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