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如紊兒要死了,到底要不要見最後一面,隨你的便。”蕭子墨艱澀的聲音迅速而出,音落,直接掛掉電話,不想再多說什麼。
抬起頭,鷹眸里居然有著一絲猩紅。
牧如紊兒,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至於他究竟願不願意來,我不能保證。
你最好祈禱,他趕得及來見你一面……
***
林九見他的面色不對勁,纖秀的眉輕輕的皺起,輕聲道:“發生什麼事?蕭子墨說了什麼?”
凌玖月愣了很久,手指頹然的松下電話,聲音近乎幽然:“他說……說……紊兒……快死了!”
林九掠眸,溫和的眸光裡閃過錯愕,本能的開口:“怎麼會?這不可能……”
“蕭子墨會卑劣到詛咒紊兒死來騙我們嗎?”凌玖月目光緩慢的落在她的臉龐上,滿心的疼與荒涼。
林九輕輕的搖頭,“他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可是……”
聲音嚥住,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可是,她怎麼會死呢?
“跟我去一趟北京吧。”
沉默良久,凌玖月啞聲道,目光凝視著林九;紊兒是他的朋友,無論真與假,回來了他都想去看看。
“好。”
林九沒有半點的遲疑,點頭答應。
不相信,不相信那麼好的紊兒會死,老天不會這樣的殘忍是不是。此刻寧願是蕭子墨的卑劣在騙自己,她也不希望這是真的……
***
紊兒走到廚房看到站在水槽旁洗碗的蕭子墨,挺拔的身影,峻寒的側臉,一如多年前的俊朗,是所有女人著迷的物件。
她從未想過這樣一個男人,能在自己不愛他之後,還如朋友一般的相處,還能看到他站在自己家的廚房洗碗,蔥白的手指骨骼分明拿著碗,溫柔的水流緩緩的淌過他的掌心……
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而自己在這場夢裡睡的太久太久,終要醒來了。
“蕭子墨,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她輕輕的開口,並沒有打破這一室的靜謐。
“什麼事?”蕭子墨視線落在碗上,沒去看她。
“你接明珠回去吧。”
良久後,明珠低低的開口,水眸一直凝視著他的側臉,儘管千般不捨萬般不捨,她終究是要放開明珠。
蕭子墨的手指一頓,任由水流繞指尖,側頭看向她,聲音冷清:“憑什麼?”
“牧如紊兒,那是你一個人的女兒,是你生的女兒;現在你憑什麼要我接回去就回去?你要她不認識我,我就不能認?牧如紊兒,我告訴你,你休想把明珠丟給我一走了之。她是你女兒!!”
她是你的命,有她在,你怎麼捨得,怎麼能夠……走。
紊兒靜靜的看著他,眼角的淚閃爍著失落的光,泛白的唇瓣輕輕的蠕動,“幾年前……我也求過玖月。我希望他能照顧明珠。在我心裡,他比你更適合做一個好父親。”
“那你就找他啊!你找我,說這些做什麼?我是你什麼人,憑什麼幫你養女兒!”蕭子墨冷冽的開口,聲音卻是顫抖著。
“可是這幾年看著你……我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紊兒抿唇,聲音嘶啞,眼淚緩慢的從眼眶劃落,“玖月是一個好父親,可他是待待的父親,明珠跟著他們,我相信無論玖月還是林九,她們一定不會虧待明珠……只是……只是……”
欲言又止,聲音瀰漫著無奈的哀傷,“只是明珠真的要跟了玖月,什麼都沒有的你,該怎麼辦?”
蕭子墨的心像被什麼狠狠的敲打,疼痛一時間散開,蔓延四肢百骸,猩紅了目光,半天都沒說出話。
牧如紊兒,我曾經那樣待你,如今你卻還要為我打算,你到底是有多傻?
紊兒眨眼,被淚珠溼透的睫毛輕顫著,乾澀的唇瓣卻流動著蒼涼的笑,“蕭子墨,偶爾承認一下軟弱不會死的……沒有人會笑你。你明明很愛明珠的,不是嗎?不要抗拒她的靠近,相信自己能對她好,相信自己能做一個好父親,相信明珠會陪你著度過那漫長的歲月……”
“別說了……”蕭子墨忽然開口,水龍頭未關,水一直流淌,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猛的將她抱在懷中,大掌按住她的後腦按在胸膛,“牧如紊兒,你給我閉嘴!別再說,別說了……”
紊兒的身子僵硬許久,骨頭被他勒的很疼,可她沒有皺眉,也沒有推開他,以前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抱過自己。
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