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和徐佳佳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搖搖頭,問:“方凱他們,是不是在外面混幫派?都幹什麼啊?”
“不幹好事!”佳佳憤憤。
“你都不跟他們出去玩玩什麼的?”
“我不想去,他也不讓我去,他說女孩子不能去。”
“什麼啊!我聽說幫派裡面也有女的啊,還有一中的學生呢!你跟方凱說說,什麼時候帶我出去玩玩。”
“曉曉!”
“你不說我自己會說,再說學校裡這麼多混混,你以為你自己攔得住我?你別再哭啊,你越哭我越想去!”花曉說完就站起來,拍拍屁股要走的樣子。
徐佳佳賴著不起,儘管花曉只給她背影,她也還是一直用委屈又倔強的目光盯著她的後背,彷彿她是看得見一樣。花曉也果真是好像長了後眼,把自己拍乾淨了,非 常(炫…書…網)無奈地伸手給徐佳佳,把她拉了起來。
花曉是方凱帶進去的,廢棄的廠房,一群打扮怪異的少年,也有女孩,大都靠在男孩身上,為首的男孩已經是二十出頭的樣子,頭髮染得焦黃,臉上帶著疤,看著她問:“你想加入?你能做什麼?”
她來到這裡之前,方凱已經好好嚇唬過她一番了,此刻她仗著膽子,問:“你需要我做什麼?”
“做 愛,你做嗎?”黃頭髮的人露出來的是鄙夷。
“不做。”她直白回答,面無表情。
“酒量如何?”
“挺好。”
“找個男人罩著你吧。”
“我有男朋友,不在這裡。”
“你是想一個女人在這裡混?”
“有什麼不可以?”
“哼,還有點意思,你們帶她出去玩吧,看看場子什麼的,別的以後再說。”
這是一個她未曾接觸過,完全不認識的世界,她被帶著在他們的地盤上轉了一圈,酒吧,舞廳,檯球廳,旱冰場,以及這個範圍內的飯店和菜市場,還有賭局,有一些是隸屬於幫派的,另一些交保護費,他們去了自然是隨便玩。這裡沒有法紀,只用暴力說話,甚至許多時候,打鬥並不是為了實現某種目的,而是單純要打。在來之前,方凱已經給她看過自己的兩條胳膊,滿滿的全是砍刀留下的刀疤,這並不算什麼,因為他至少護住了臉。她有一陣不上晚自習了,很晚才回宿舍,大家都知道她是“學壞”了,宿舍裡的人對她就更加疏遠。方凱一直囑咐她牢牢跟著自己,她是佳佳的朋友,他不想她在自己手裡出事。
交了保護費,自然就要實行保護的責任。這段日子她學會了打檯球,而且很有些上癮,這些痞子看她技術進步得快,也愛帶著她玩,這天他們戰得正酣,忽然接了電話說隔街的舞廳有人砸場子,幾個人拎著檯球杆就往外走。她也跟著出去,直走到舞廳門口方凱才發現她也跟了出來,搡了她一把,說:“你跟著填什麼亂?回去等著……算了,你今天回學校吧!”
她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握著木杆呆住,一行人已經衝了進去。她進去看了一眼,裡面混亂一片,什麼東西都抄起來砸,一個杯子堪堪在她耳邊的牆上砸碎了,碎片崩在她臉上。幾乎出於本能,她扭頭就跑出來,一口氣跑回檯球廳,還心有餘悸,拄著球杆喘氣,而檯球廳裡,幾個女孩已經把紗布和傷藥找出來了。
她的臉上崩了個玻璃碴,割了一道小口子,跑回來才發現出了點血,有女孩來幫她貼了塊創可貼,她按按剛剛才感覺到一點疼的顴骨,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沒多久男孩子們就回來了,有幾個掛了彩的,橫七豎八過去接受包紮,所有人都吵吵嚷嚷地講著怎麼回事,自然是髒話連篇。她也想過去幫忙包紮,方凱把她拉到一邊,只是問:“你還是堅持?”
她點了點頭。這樣的日子,當然是有異於她的生活軌道,也有異於她對生活的認識,危險,並且不能否認她是害怕的,可是這種放縱沉淪的感覺,又對她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力,至少這個時候,她可以被嚇住,忘記了自己的痛苦。
週末她臉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照例是跟程逸在圖書館見面,他坐在她對面,低著頭安安靜靜解題,前面的髮絲垂下一些,這男孩子乾淨得……不像話!她每天生活在混亂與黑暗中,卻和他在一起,這樣的生活跨度,真是太大了!他和她,好像是越來越遙遠的兩個世界裡的人了,他給她的光明和溫暖,也越來越像是一種多情的審判了……
“嗯?”程逸感覺到她的注視,抬頭詢問,卻不能瞭解她此刻的心情。
“我想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