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卷宗剛要推門,楊濤在我身後說:“對了,我今天跟蘇莫他們打了招呼,以後普通案件的接待電話會轉到你電話上,沒有必要讓我解決的問題都由你來回答。”
“我?”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楊濤,不可否認,他今天丟了個重磅炸彈給我。
“你。”楊濤篤定的重複一遍。
我與他大眼瞪小眼,沉默半分鐘。
馬克思主義哲學論告訴我們,客觀事實是不以人類意志為轉移的。中國從古至今廣為流傳的一句經典名言告訴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心裡像是被人狠狠的給了一悶棍,面上還要做出歡喜萬分的樣子,嘴角四十五度笑容回答:“沒有問題!”
楊濤沒再理我,而某人也很自覺的退出BOSS的辦公室,像個傻子一樣的帶著剛才那一絲笑,直愣愣的轉過身子,呆呆的愣了幾秒鐘。
呼……
讓我接待當事人……要是萬一我說錯話了怎麼辦……
幹律師可不是能夠兒戲的呀!萬一說錯了話,那可是關乎當事人利益的問題!
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了我的座位上,開始按照楊濤說的話,將卷宗好好的分訂成兩個部分,然後用一張列印紙將案件描述和證據材料證據目的列清楚。
雖然現在我還沒有看到這個法子有什麼效果,不過我相信楊濤,也許不知道多久以後,我一定會開竅的。
“回來啦?”
“嗯。”
旁邊響起了兩句不鹹不淡的寒暄,我一抬頭,果然看到了孫瑾。
她好像剛從外面回來,頭髮有些亂了,臉上也油油的。不過她的人倒是很精神,給人的感覺依舊銳利。
我問她:“又接了新案子?”
“沒有。”孫瑾的回答依舊簡短,我已經習以為常,“是任玉錦的事,她已經痊癒,前幾天我和主任請動她去做了證人。被告減了刑,那小夥子的家裡人很感激我們,就想請我們吃飯。”
“吃飯去了?”
“沒有。”孫瑾勾勾嘴角:“我不喜歡貪當事人家屬的便宜。”
我挑挑眉,暗暗點頭。
“對了,任玉錦問起了你的事。”孫瑾忽然提到了這些。
“我?”
“嗯,說想見見你,大家吃個飯。一方面謝謝你為了她的事盡了心力,另一方面謝你救了任玉繡。”不知不覺,孫瑾已經開始跟我能一次性說上兩三句話,我有些受寵若驚。
“不要了吧……”我不自在的咳嗽兩聲,“我住院的那陣子任家沒少花錢,要是再得了任家的好處,我心裡不安生。”
“呵呵,”孫瑾似乎很欣賞我這句話,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就當是朋友出來坐一坐,以後說不定還會有合作的機會。任玉錦在一家物流公司做高層。”
孫瑾點了我一句,我【炫】恍【書】然【網】大悟。
不管是不是像楊濤這樣的律師,所有的關係和人脈,也許都是這麼慢慢走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不在矯情:“好呀,不過換我請客吧,正好領了工資。”
孫瑾勾勾嘴角:“隨你。”
我嘿嘿一笑,孫瑾已經拿著手裡的文書,上了樓,進了主任辦公市裡交差去了。
看著孫瑾忙碌的身影,我有些暗暗佩服她。《易經》裡面說的:“括囊,無咎無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把自己的口袋收緊,不誇耀,也不會遭到旁人的嫉妒。
我嘆了口氣,託著腮走神。
名律師如楊濤,新人助理如孫瑾,他們都有自己的一套理念,一套辦事的方法。可我呢?只是人云亦云的混日子,或許只是一個照搬照抄楊濤方式的失敗者。
正想著,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
我忐忑的看著電話上面的來電顯示,不是內線,我敢肯定是律所的客戶。
接還是不接……
“小周?發什麼呆呀?接電話。”我還沒著急,鄰桌的大姐先著急了。
我硬著頭皮接起電話,用貌似專業的口吻說:“喂,您好,昊天律師事務所。”
“哎呀,我說你們律所呀,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對方大嬸好像有點不耐煩。
“實在對不起,剛才去拿了份卷宗,沒有及時接聽您的電話,請見諒。”我本來想說是去拿檔案的,可又覺得說拿檔案顯得不大專業,趕忙改口說是去拿卷宗。
“哦,是這樣啊……”對方好像相信了我的說辭,讓我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