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的勤奮、踏實,自然大力支援,對我也更加好了,宛如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店員們私下說她是把握當準兒媳婦了。而今,這份厚重的溫暖情誼反而成了壓在心上的沉重負擔,讓我開口提出分手變得愈加艱難。
“白羽,你臉色很不好,別是淋病了吧。今天不用工作了,快回家休息吧。”她用乾毛巾為我擦頭髮,關心備至。
“沒關係的。您放心,我可以工作。”我固執地咬緊嘴唇,心裡實在不想虧欠這位好心的媽媽太多。
看著我堅定的態度,她沒有再堅持,只是輕輕拍了拍我的肩,欣賞而敬佩地說:“好孩子。”
好孩子?如果她知道我心中所想,如果她知道我一開始答應和她兒子交往就是為了斷絕對別人的感情,她還會這麼認為嗎?
……
我開始工作,瘋狂地工作,頭卻開始眩暈,身上一陣一陣出冷汗,腳下軟得好像踩了棉花……當我踮著腳,吃力地去搬一個放在最頂層貨架上沉重的紙箱時,終於不支,眼前一黑,就向後栽倒了。
模糊的意識裡,一隻有力的手臂從後托住了我,另一隻一把撐住了即將落下來的紙箱……
我醒來的時候,只覺四肢痠軟,全身乏力,額上墊著一塊溼毛巾。坐起身來,環顧四周,自己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雪白的牆壁,橙色的長窗簾,昏黃的壁燈搖曳著幽幽的、柔和的光……床邊的木椅上,坐著穿米色襯衫的藤真,大概是很疲倦了,竟然伏在床上、把臉埋在臂彎中睡著了。看著他栗色的頭髮、雪白的脖頸、微微起伏的肩,我怔住了。
似乎有感應似的,他動了動,醒了;迷濛中,琥珀色的眼睛像籠罩著夢。
“你已經醒了嗎?”他笑著,一邊把我的被子往上拉,將我緊緊裹住,再把被角嚴嚴實實地塞好,又拿過枕頭墊在我腰後面……他的笑容,依然有一份花樣的羞澀。
我點點頭。
“不用怕,這裡是我家——因為你暈倒了,外面又在下雨,所以只好先帶你來這裡了,畢竟近一些。”
我又點頭,勉強笑了笑。
“也不用擔心,我已經給你家裡打過電話,你媽媽讓我好好照顧你。”
再次點頭,他真是個細心周到的男孩子,我輕輕地吐出三個字:“謝謝你。”
“可能是淋了雨的緣故,你有些發燒。我剛才去附近的藥店買了點藥,吃下去會好些。我去拿給你。”
沒等他起身,我本能似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藤真……”
他微笑地看著我,如天使一般無邪,這樣的表情讓我的負罪感愈加嚴重。
然而,你憂傷的臉龐又在眼前升起。我閉了閉眼睛,終於下了狠心,只求上蒼不要讓他傷心難過,我願揹負一切痛苦作為懲罰。
“藤真,那天的事……”
“那天的事都是我的錯,”他急急打斷了我的話,避開我的眼神,“我不該阻攔你送他回家,畢竟他是受了傷的……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了……白羽,以後不會再有那樣的事……你相信我……”
他再度看我,用期待的眼神。
面前這位美少年略微有些憔悴,卻如此緊握那單純的希望,彷彿賣火柴的小女孩牢牢抓著手中的火柴,明知這美麗是一場幻象,卻依然執著到近乎固執,這和他平日裡的成熟冷靜形成鮮明對比。正是這對比讓我的心裡更加難過。
“藤真,我……有些事……我想和你說清楚……”
“白羽,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他嘆了口氣,用近乎絕望的聲調說,“你想說你無法忘記流川,想向我提出分手,對嗎?”
他並不是第一次洞悉我的心事,我卻如第一次被他看穿一樣——始料未及而無所適從。
60
——因為太相像,在人海中一眼識出對方;
因為太相像,彼此吸引靠近,互相理解依傍;
因為太相像,曾經篤定地以為,這個人,就是今生唯一的物件;
還是因為太相像,瑕疵放大,成為無法逾越的牆,
最終也只能落寞散場,兩個方向。——
我望著藤真,無言以對。
“白羽,我真的很喜歡你。”他說的誠懇,“但是為了你的幸福,我絕對不會纏住你不放,之所以請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是因為我已經看到,你們並不合適,流川他……並不能帶給你幸福。”
我很吃驚地看著他,那張俊美無暇的臉上,孩子氣的無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