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這一次，是他的質疑，你的肯定。

他交付重任般地釋然，痛苦的表情也緩和了幾分。

然後，你的目光轉過來，落到我眼裡。

千言萬語，都在這個對視裡，什麼也不能說，卻也無需再說。

“我相信你！”——這是我心裡喊出的話，我知道，你能清清楚楚地聽見。

因為我分明看到，你微微地點了下頭。

短暫的視線相交，彷彿是使命的相托和最鄭重的承諾，我跟著櫻木和隊長離開了賽場，關門的時候，我很安心。

因為有你。

……

然而，赤木隊長卻並沒有去醫務室，而是要櫻木幫他走去湘北的休息室。

“請你……”他坐在地板上，閉著眼睛，“用繃帶把我的腳踝緊緊地紮起來……令它不能再移位……”

“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先去醫務室檢查才行啊隊長！”

“快替我包紮吧！”他不理會我。

“你……你還打算出賽？”

“是！”肯定的一個字，聲如洪鐘。

“不可以的！”我禁不住激動起來，“你的腳腫得這麼厲害……現在腫脹的範圍比剛才更大了……”

“連自己站也站不起來……”我越想越怕，“必須要找專業的醫生檢查才行……”

“我要出賽！”赤木不耐煩地打斷我。

“但你的踝骨可能會有問題的啊！”我衝他大吼。

“別再說了！拿繃帶來！”他也反過來朝我吼，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發脾氣。

我怔怔看著他，再說不出話來。

他一眼瞥到了旁邊站著的櫻木：“你怎麼還在這裡，快回球場去！”

“哦，知道……”櫻木也被震撼，夢囈般地喃喃說著，慢慢走了出去。

“可惡……為什麼……”赤木扶住腳踝，自言自語，“偏偏要是現在……”

“隊長……”我看著他，鼻子微微泛酸。

“即使腳骨斷了也不要緊……即使再不能走路也不要緊……”他不看我，兀自說著，“幾經辛苦才得到這個機會，絕不可以就此放棄！”

“打倒海南！！”門外突然傳來高喊，是櫻木的聲音。

我想起你的眼神，你的點頭，你的肯定……

忽然就明白，此時此刻赤木隊長的內心，那種誓不低頭的堅持，正是你們共有的、最寶貴的精神，對勝利的渴望、爭取勝利的決心，是無論任何傷痛，都無法阻擋和動搖的。

我咬咬牙，從藥箱裡找出了繃帶。

包紮的過程是很折磨人的，為了固定得緊，我必須要使出全力，這也意味著隊長的痛苦會成倍增加，然而，這過程中，他始終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只是黝黑的臉上不時泛出涔涔冷汗，拳頭攥緊，指甲深深嵌進肉裡。

這時，突然，場外爆發出一陣能掀翻屋頂的歡呼聲，莫非……

門開了，晴子走進來，面露擔憂。

“哥哥……”她看了看赤木的腳踝，又望向我，“灰原，拜託你了……”

“那些歡呼到底是怎麼回事？”赤木睜開眼睛，他始終掛念著球場上的事。

“櫻木同學好厲害啊！”晴子轉憂為喜，興奮得如一隻小鳥，“他說他是籃下金剛的弟弟，結果真的搶到了好多籃板，好厲害啊！”

赤木嚴峻的表情略微鬆動了。此時，又一陣強烈的歡呼從開著的門外傳來，這一次，我清清楚楚地聽到，有人在說：

“流川！做得好啊！”

接著是無數流川命高喊你名字的聲音，此起彼伏。

最後收緊繃帶，包紮完成，我也出了一身的汗，站起身來，我轉向門外，雖然不知道，但可以預見，場上的你，是如何兇猛驍勇。

在上半場完結前的兩分鐘，我就這樣在休息室裡，聽著一陣陣喊著你名字的狂潮湧起：

“啊！流川把清田的球扣掉了！”

“拿到球了……是流川！……啊！他晃過清田的防守……射中了！”

“是盜球啊！又是那個11號！……又入一球，流川楓！”

“湘北的11號太厲害了！他真的是一年級學生嗎？”

再後來，好像大家都在為你打氣，喊著“流川加油！”“流川努力！”“流川GOGO”的聲音不絕於耳，你簡直成了全場的superstar，比賽風暴的中心。

赤木閉著眼睛休息，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