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將她拉起來,遞給她一瓶純淨水,看著面前冒著熱氣的粉紅臉頰,微微一笑道:“因為我要去上課呀,馬上就要遲到了!難道你要陪我去上課?”
“啊!”她瞪大眼睛,不復剛才對弈中殺伐決斷的凜厲摸樣,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不過江福慧就是江福慧,三秒鐘之後,睜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小鹿一樣無辜地說:“好啊,我陪你去上課。”
沈遲的臉瞬間拉下,厲聲:“不許去!”
“你怎麼啦?”那個時候,其實他還算不上那個素來獨來獨往的沈遲的朋友吧?
在又一次的所謂失戀後,接到女朋友電話的同學將喝的醉醺醺的他丟在校園裡,他坐在路邊,靠在路邊的巨大花樹上,眯著眼睛看夜幕下的星空,聽到一個不算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隔著遙遠的空間與時間,如今他坐在與沈遲一同打造的鼎豐金融帝國裡,那個聲音卻聽來那麼的近,那樣的熟悉。
他廖程遠算得上是沈遲的朋友嗎?即使是現在,偶爾他也忍不住這樣想。
“廖程遠?”那個聲音不確定地叫了一聲,推了推他的腦袋,“呀,我說看著像你,還真是。你喝酒了嗎?”
因為那一推的力道,少了樹幹支撐的他,腦袋斜斜滑落,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卻被一雙溫熱的手扶住。“江福慧,怎麼是你呀?”強撐著酒意,他睜開眼,卻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有些不耐地說:“怎麼沒去陪你家沈遲?”
江福慧非常不客氣地拍拍他的臉,扭開一瓶水邊往他嘴裡灌,邊回答他的問題,“阿遲被你們院學生會那個漂亮的秘書長給叫走了,好像要開什麼臨時會議。真是的,週末都不能好好玩。”
“呵呵,原來你家阿遲撇下你去陪美人了!跟我一樣是傷心人!”喝過水,口乾舌燥的難受勁緩解了些,路燈下,他看著江福慧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心念一動,壞心眼地逗她。
“才不是!阿遲才不是那樣子的人!”她一把奪過他手上自己的純淨水,兇巴巴地瞪著他。
“不是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他不動神色地繼續攻擊,細細觀察對面女孩的臉色,那一剎那的軟弱被他捕捉到了,迅速出擊,橘黃色的燈光分外溫暖,他卻在那樣的燈光氣氛下壞笑著,一點點湊近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忽然真假難辨地說:“我女朋友跟人跑了,你家阿遲也不要你了,要不我們倆個傷心人就湊做一對吧?”
“才不要。”她猛地往後移,蹲著的身子驀地一晃,跌坐到地上,卻不忘拒絕他的提議,警惕地看著他說:“再說,阿遲才不會不要我!”
“為什麼不?”他盯著她的眼睛尋找他的弱點,“男人都喜歡新鮮的,刺激的……”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江福慧一眼,“漂亮的,性感的!”
“……可是;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挺漂亮的啊……”她明顯已經被激怒了,有些口不擇言地結巴著反駁。他注意到她的底氣不足,趁著間隙插話,“那大多數時候呢?你覺得自己比起來咱們圍棋社的組織部部長,外語學院的院花,還有今天的秘書長如何呢?這些都是明裡的,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挖你牆角呢?你防的了初一還防的了十五啊?”
“你——”她想說什麼卻驀地醒悟了什麼,頓住,抿著嘴巴看他。燈光打在略顯稚氣的臉上,說不上如何漂亮,卻也莫名地動人,她忽然站起來,在他還沒有摸清楚怎麼回事之前,忽然伸腳踹了他一下,狠聲道:“廖程遠,你真討厭。”他看著她,覺得當時自己的樣子一定很傻,只聽她說:“廖程遠,你自己失戀了,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失戀陪著你是不是?哼,我才不上你當。你以為我江福慧是你啊,給我挖個坑我就跳。!”
說完她有踹了他一腳,挺疼的,他卻再不敢說什麼,任憑她扶著他回去,訕訕地,卻也莫名地有著某種複雜難言的情愫。他沉寂在那種難得的情感中理不出頭緒,卻聽到她有些傷感的聲音在解釋著什麼:“其實,你說的那些問題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有時候想的情緒高昂,有時候就比較低落,可是每次都是我還沒時間好好自怨自憐一番呢,阿遲就會莫名其妙地對我特別好,讓我覺得自己簡直是沒事給自己麻煩。廖程遠?”她忽地鄭重地叫他的名字,一臉認真地問他:“你覺得阿遲他到底喜不喜歡我?如果喜歡的話,他為什麼從來不說他喜歡我;如果不喜歡的話,他問為什麼從來沒有說過討厭我?”她問他,很苦惱的樣子。
這種問題不是當面問自己的男朋友比較好嗎?為什麼拿來問一個不相干的第三者?他正苦惱著怎麼回答她,抬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