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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方言。他笑容僵住好象要暈過去。我趕忙解釋我的複雜身份:我父親是一個地方人,我母親是另一地方人,我的父母親在他的家鄉工作所以我在那讀書,他的家鄉是我的成長地,我喜歡他的家鄉。為了體現我並不厚此薄彼我又強調了一下這三個地方的方言我都聽不懂。他似懂非懂但總算有點緩過勁來,於是他用雜交普通話非常簡明地表達了對我的歡迎,為了不失面子又非常大方地表示仍然希望我加入同鄉會。

我有點感動,覺得人還是要有個組織依靠的好,何況組織在我屁股還沒坐熱時就找上門來,於是我欣然應允。

那人前腳剛走,又進來一個不算十分瘦小,但仍然比較瘦小的男人,操著一口和我籍貫地鄉音雜交的普通話找上了我。吸取了剛才的教訓,我不得不改變自以為紳士的習慣打斷那我聽不懂的鄉音,非常內疚地向他表示我聽不懂他的方言,並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又把我的複雜身份複述了一遍。那人愕愕地看著我,還是有種鄉音不被理解的尷尬,於是也用雜交普通話簡明扼要地表達了對我的歡迎,同時為使自己不辱使命也仍然大方地邀請我加入同鄉會。我一點也沒躊躇,我想組織多了路好走,於是我首先對他對我的歡迎表示了誠摯的謝意,同時誠懇地表示我愉快地接受了邀請。

那人走後我心裡暗暗有些得意,到學校沒一會功夫就和兩個組織發生了關係,而且一點用不著擔心以後組織會清算我的不忠。因為組織並不要我坦白什麼,也沒要我宣誓效忠,比如參加了A組織就不能參加B組織。我想我是AB組織唯一的交集,兩組織可能從來也沒碰到過這種問題,我對他們來說也許算是新情況新問題。事實上後來我發現我又錯了,在我自以為靠上了兩座大山的同時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享受權利的同時也要承擔義務。向兩個組織繳納兩份的費用是免不了的,開展活動時兩份的打雜是逃不掉的。而且象我這種小腳色實在是可有可無,組織裡的領導似乎更希望多發展一些女生,尤其是漂亮女生。那些漂亮女生甚至可以是三四個組織的交集。

班上男女生比例大約2:1左右。我極為認真地把班上每個女生從臉蛋到身材到氣質研判了一番,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總體都還過得去,但也沒有可圈可點之處。不過審美這種東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班上不少男生見到這些女生明顯帶著喜悅,很有種好戰者大戰來臨前的興奮並伴著美國黑人在爵士鼓點下的好動。但在我看來他們若要追這些女生已經失敗了一半,因為成功總是屬於那些不動聲色的人。

在摒棄了個人的所有偏見和喜好,本著客觀、公正、科學的態度,我們宿舍一致認為,相對而言菲菲算是這些女孩中最動人的了。

事實上我和菲菲不管怎麼說還是有點緣份的,因為開學的第一堂課我就和菲菲坐到了一起。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為了既可聽課又可觀賞窗外的風景,我佔了一個教室中間的靠窗位置,由於內急我又離開了這個位置,等到回來,菲菲已坐在我的位置上了。我只好和菲菲同桌,不過我也願意和她一起坐。

仔細想起來我已經有三年沒和女生同桌了,最近的一次是在初三。那時處在發育的邊緣,對女生既愛卻偏要裝做不屑。於是我就透過劃三八線製造事端的方式來達到我既可和女生吵嘴說話又有效地維護了自己氣節的目的。一次上政治課當我非常仔細地丈量完課桌的寬度,鄭重地在課桌中間劃下了表面上神聖不可侵犯其實很希望被侵犯的三八線後,我發現班主任在走廊上透過窗戶詭秘地看著我,結果當然是下課後我被叫到了教研室。

班主任問:“知道你做錯了什麼?”我說:“知道。”“知道了為什麼要做?”“想和她劃清界線。”“你們是敵我矛盾嗎?”“不是。”“不是為什麼要劃。”“不知道為什麼。”“這節課上教的都會嗎?”“都會。”“為什麼無產階級是資產階級的掘墓人?”我非常迷惘地搖了搖頭。我覺得這種行徑不可取,好端端地把人打倒就行了,還要挖人家的墓幹什麼?

“記得當時我對你們說過什麼嗎?”“老師說話太多是哪一句?”“有關對付你們的辦法。”“不記得。”“我說過對付你們洋辦法沒有土辦法倒是有的。”這下我打了個哆嗦。我想土辦法就意味著更野蠻。班主任顯然對我的反應感到滿意,他把脖子轉了個來回,然後從容不迫地從抽屜中拿出餅乾讓我站著看他吃到打飽嗝。其時正當午飯時間,從此我把飢腸轆轆看吃餅與沉舟側畔千帆過、枯木前頭萬樹春並列為人生之最慘。

我和菲菲坐在一起的這堂課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