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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留下一句:“傳朕旨意,太子久病不治,薨歿,舉喪三日。”

他把她帶回長安宮,交代人好好照看後便去主持大局,那一夜薨的不止太子還有先皇,而他齊王便從這一夜後成為新一任的帝皇,從此,他至尊高位,從此,她女子至貴,也從此他與她咫尺比天高更勝海深。

那一日他走後,她床榻上血崩不止,生死一線,那一日他大權在手,殿前大局在控,那背後的一句:“若新皇登基失後,堂前嚴刑鐵律,堂後伏屍陪葬。”

半個月後她醒來並活了下來,瓊歡自始並侍奉左右,新皇加封女侍正官二階品。

也從那一天後,新皇與她不再相見一面。三月的封后大典後,她正式遷居紫英殿,安靜幽於園中,一年了,那事也許遠了,淡了,她也許好了,那些傷那些痛或許不再痛了,只是她似不再是曾經的曲雲晰,那些感情埋得更加深沉,臉上幾乎看不到表情,坐在那裡,幾根絲線,一塊帕子能讓她費時多日。

瓊歡憐惜,新皇也是疼的,她血崩昏迷後,新皇盯著那張浸滿血水的床單,不讓人扔,一直盯著盯著。方御醫說:“孩子三個月,她體質特殊,未探得有身孕……”

語不完便哽咽不息。

他還是瞪著瞪著那張血染的床單。

瓊歡想,他在意的,在意那個失夭的胎兒,更在意那個比鄰天涯的女子。

病弱的皇后便成了後宮一名虛有其名的女子,若不是有曲家在朝堂的勢力,皇后的名銜也落不到她身上,更何況這一年,紅妃為新皇添了子嗣,這是新皇第一位皇子,且是皇長子。紅妃的兄長是霍英宏,如今在朝堂上得到新皇極力看重,他早已由當初的京畿司隸校尉升至殿閣學士要員,是唯一的武官參入殿閣攝政,成為新皇重組核心的重要要將。

瓊歡的職責還是照顧好皇后,外面無論誰是這日子裡新皇最寵的妃子這些都如牆外花開花落,那名不被人看在眼內的女子依然安靜地在園子度著春夏秋冬,看著花開花落,月出東昇。

然而那天,她終於把那幅麒麟繡完後,突然說:“瓊歡,聞到了嗎?”

瓊歡站在一旁,那日和風暖意,春花爛漫,紫英殿內紫花滿綴,她鬢上的梅釵那一點紫光折射出春末早夏未到的灼熱。

瓊歡輕輕一聞,鼻間似有一股清淡香氣:“花香嗎?”

“嗯,是荷香呢。”她凝眸遠去,唇齒輕合間的淺笑,有多久了,瓊歡與一名嬤嬤一名少女緊盯凝神看著,那笑很淺,似水過無痕,但那又何妨,只要她還能笑,一切就能重新開始。

她一句:“膠洲幾渡?接天蓮葉無窮碧,爭渡,激起河灘無數。”

元業二年四月,皇后頤養膠洲。

第四十九章:舟靜(二)

一路下來依然走水路,坐的福船也是由膠洲安排。

船行極慢,艙內比曾坐過的要通風得多,寢室裡垂滿帳幔,厚的薄的絲的,一共三層。本來一天就到的行程便挪了兩天。

雲晰以為行程低調的,接船的是膠洲城主恬公子的人來迎,紫帳的普通馬車,但拉馬車的卻是四匹良驅,雲晰一下船就看到翁治與梁振威,他們站在馬車前微躬身:“小姐。”

“有勞。”她點頭打過招呼便由瓊歡扶上馬車。

到步後,雲晰才知道不是膠洲小樓,而是曲恬的府邸,來迎門的分明是體態變得豐盈的程碧藍。

程碧藍也不拘謹,她向雲晰張開雙手熱情相迎:“雲晰,將於把等你來了。”

程碧藍比以前變得熱情簡單多了,雲晰想,也許這就是原本的程碧藍,她相信曲恬是會待她好的,這愛與否無關,曲恬做事向來做了便秉承做到最好。也好,她身邊的人總算有個是幸福美滿的,想到這裡她便扯開唇有了笑意。

“碧藍,兩年不見,你面色豐盈,想來在膠洲你過得很好。”雲晰由她拉著往內走。

程碧藍臉上的笑更盛,原本的瓜子小臉變成細圓起來,這一笑更溢得腮豔膚紅,那一臉的幸福便無可跡掩了。

“膠洲本來就是好地方。”程碧藍帶雲晰到了客廳便吩咐人來去按排收拾行李,也不管她累不累,看到瓊花、嬤嬤、涼菊三人還站著,指著她們三人說:“嬤嬤與涼菊先到竹園收拾,待我跟你們小姐有些話要說。”然後又對著瓊歡說:“你也跟著下去。”

雲晰向她們點點頭,只是瓊歡卻站在原地說:“夫人,娘娘她剛下船,奴婢以為讓娘娘稍作休息再來作陪可好?”

程碧藍看向瓊歡,稍一側疑便笑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