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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太子。”

他整個人倚在我身上,我掏出帕子緊緊地壓著他鼻孔裡流出的血,驚心奪目得讓人似被撕裂。“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泣不成聲:“他不會殺你,他不會真的要你命……”

“如果要我和雲晰兩兩相忘,如果這就是結果,那我生有可戀,生不如死,雲晰你——殘忍”他抱我脖頸,擁我入懷,手嵌得緊而又緊,他不願流淚,他不願讓我見其不堪,然而一直有禮淺笑的公子卻還是哭了,哭得何其難堪,他是這樣想。我卻痛得不能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殘忍,我殘忍。”

“雲晰。”他終於抬頭見我,卻笑著,輕輕地笑:“給我一世的承諾好不?”

我發覺我還是不能的,不能是一個好人,只能欺騙,一直欺騙下去,所以我點頭。他笑著,笑得滿足,鬢髮一動,他親吻我唇。

“雲晰,我只想拿它來換我跟你的採菊東籬下,從此終南山。”

“雲晰,不管你心裡真正的想法,我只想跟你一起,那怕不是一世,只是一天,你心裡的終南山上有我。”

“雲晰,我多不願意告訴你,他竟然不要,即便毀了,也不要,他這是為何?”

“他到底也有心的,我終是估錯了。”

“我讓了他二十五年,所以,這最後一局,我不會再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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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停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天亮了嗎?

秋也盡了,我抬頭看去,那光光的枝椏上連最後的一片楓葉也落盡。

番外

木肯在五殿下趙睿身邊九年,不過這個九年不是五殿下所等待的九年,三歲的五殿下才讓皇上用心以待,從那年開始他便開始跟隨左右,那怕是一個眨眼他也在他身邊保持高度警覺。

只是,這又如何,這個孩子又能如何?再聰明又能如何?

從出生就註定活不過十五歲的皇子,他每天清醒的時間不到三個時辰,所以這僅有的三個時辰他惡劣成性,無論做得如何美味精琢的菜式糕點也無法讓他滿意,他只是報復,只是想看皇上能容忍到何種程度?

姬妃是個很媚的女子,媚卻不妖,她似一個外人看著內鬥外鬥,皇后的圈套,她照樣踩下去,那一出出的後宮戲碼她照演不累,她會哭著向皇上喊冤枉,那眼裡卻寫著:皇上你又當如何?

木肯後來想,原來五殿下還是像姬妃的,姬妃終於死於陰謀之下卻讓皇上記住了她。

木肯想起姬妃最後的話:“皇上,臣妾如你所願了,這戲臣妾把命也拋了進去,演得入骨入肉。”姬妃笑了,笑得眼淚也流了一面。

皇上你又當如何?皇上對姬妃說:“融兒,朕知道你累了,這戲以後便由朕來演吧。”他把姬妃抱往懷裡,姬妃睜著眼沒有瞑目,他說:“下一輩子,朕不是朕,融兒也不是姬妃可好?”然後伸手掩去,她終於閉目。

角落裡,坐在靠椅裡的孩子當時只有五歲,他坐在那裡,眼裡卻是看向外頭,外頭是什麼,外頭一株雲絮,那樹在五殿下未出生時有葉的,花便是絮,嫩黃的,葉簇著絮,半嬌半綠。五殿下出生後葉子全落了,落盡,一葉不剩,那絮便一樹霸主,那個該是純真的孩子便從此變得複雜難懂,一如他的嗜睡。

那個人終於出現,木肯曾見過她,不是真人,是在畫紙上,在五殿下的畫紙上,那天正是為太子、太子妃、齊王、齊王妃舉行的家宴,五殿下突然高興地對木肯說:“她來了,她終於來了。”

以後木肯見證這個孩子為她如何出謀策略,如何步步為營,他讓太子的心牢牢綁在她身上,他說:“有了太子這棋子,太后手上的梅釵就等於握在娘娘手上。”然後把半闕詞遞給老嬤嬤說:“送到京都太子手上。”那首《蝶戀花》上頭正壓著一朵鮮紅色的玫瑰。

五殿說那會讓人相信是愛情。

左相倒臺後,殿下讓木肯回京都帶給皇上一句話:“父皇,你欠睿兒的,睿兒不恨,但得補償。”

在太后、靖王、齊王爭相搶佔之時,殿下寫下:膠洲曲恬,左相曲恂。木肯拿著這封信送回京都。

殿下說:“曲恬這人我喜 歡'炫。書。網',膠洲主軸,曲陽赤江為王。”

沒人懂得這句話,懂得這話之時已是很多年後。

殿下終是活不過十五,他甚至只得十二歲,那一年,他瘋狂成長,半年裡他讓自己變成一個翩翩少年,這個結果讓他提前一年死亡。

木肯還記得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