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他跟前,不知把我叫回來要做什麼。
他低頭想了想,忽然衝我一笑,“你過來坐這兒!”,說著,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一塊地反給我。我有些疑惑的看看樹上空出來的那個位置,心想他今兒怎麼會主動讓我挨著他坐,平常都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想什麼呢?快過來……”,他見我傻呆呆的愣著沒動靜,有些不耐煩的拍了拍身旁的樹幹。“你說,柳樹不會折斷了吧?”,看那地方不大,我突然想出這麼個不相干的問題。“這又不是竹竿兒?肯定禁得住!再說,你瘦的跟張紙片兒一樣,難看!”,他相當不屑的將我上下打量一番,看神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難看?!我瞬時被打擊到天旋地轉、悲不自勝,剛剛才洗清了醜八怪的詆譭,怎麼好端端的,又落個難看二字。
“我知道你嫌我難看!所以,你大婚才沒來,是不是?”,既然他話都說出口了,不如就此問個明白。“我……,我沒說你難看。”,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問起這件事,剎時變了臉色,怔怔的看著我。
“難不成您剛剛說柳樹難看呢?”,明明說的時候挺痛快的,這會兒卻不承認。“你怎麼還記著那件事!都說是十哥鬧著玩的。世人都知道,狀元郎絕世風采,你是他親妹妹,京城裡都出了名的美人,哪裡會難看?你看那天,郎他們那副德行,快把我氣死了!”,他猛然察覺自己有些失言,慌忙將頭偏向一邊,不再言語。
“嘎郎是幹嘛的?”,聽著有點耳熟,可又好像模模糊糊的,憑我這記性,不可能記不住啊。“記不住算了,想他做什麼?從這裡看園子裡的景緻,是不是最好?”,他的口氣聽起來很心虛,而且迅速轉移了話題。
“那個嘎郎到底是誰?”,怎麼好像又回憶起一點來,我到底是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呢?“胡打聽什麼?!不許問!”,結果他從身後一下子將我攬入懷中,粗魯的伸手捂住我的嘴,弄得我差點悶死過去。“好了好了,我不問就是了,他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還沒說,到底是不是因為嫌我難看,才沒來大婚的?”,將他的胳膊使勁拿開,嘎郎是誰,我才不關心,剛剛的話還沒聽見答案呢。
“當然不是!我福晉怎麼可能會難看?!我沒來大婚,其實……,另有原因,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他看著我,幾次躊躇著想要說出緣由,卻最終都沒能開口,看他如此為難,也實在讓人不忍心再逼問。
“那咱們倆,算是成親了嗎?”,嬌雪那天的話,就如同解不開的死結,緊緊纏繞在我心裡。可讓我在乎,和不能釋懷的,是他對此如何去看待?“你覺得呢?你心裡怪我是不是?若我說不算,你會不會離開我?”,他的眼神黯然失色,落寞悵然的靜靜看著我。
忽然感到自己正被一股惶恐不安的情緒所籠罩,心裡隱隱抽痛,“你覺得不算?”,雖是這樣問,可我此時,比誰都怕聽見殘忍的答案。只覺著那種冰冷的絕望,瞬時間由心竄到指尖兒。
“我問的是你!”,他用雙手緊緊抓住我胳膊,眼睛彷彿將柔柔的月色全部收了進去,此刻定定的凝視著我,把人心都蠱惑了。“沒來的又不是我!我可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將大婚的全部吉禮都完成了呢。”,狠狠白了他一眼,明明自己撂了挑子,讓我唱獨角戲,這會兒還好意思來逼問我。
他沒有反駁辯解,只是湊過來,輕輕的將下頜放在我肩膀上,“原來,你那麼想嫁給我啊……”。明明自己不佔理,這會兒還敢來拿我調笑打趣,只覺著自己頓時滿面緋紅,手足無措,一把將他推開,才發現這位爺的臉上,盛滿了掩也掩不住的得意神采。
“姑娘,您在哪呢?”,許是我出來太久,錦雲提了盞燈籠出來尋我。心中猛然一慌,下意識的伸手捂上他的嘴,“別出聲,別出聲,來人了!”,輕輕拍了他幾下,趕緊從樹上跳下去。
“這兒呢,我在這兒呢,別叫了!”,沒理會身後小爺驚詫的反應,趕緊朝錦雲迎過去。她正疑惑的往柳樹從方向探去,卻被我一把給拽走了。趁著錦雲沒注意的當口,趕緊回頭兒衝樹蔭兒裡擺擺手兒。忽然覺著有點奇怪,我不是他的福晉嗎?怎麼眼下這情形,看起來倒像是和情夫私會的。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初二,浩浩蕩蕩的皇家隊伍正式踏上北上的行程,原來這就是常聽叔父提起的木蘭秋獮。大小官員、百姓夾道送行,一派莊嚴隆重的肅穆氛圍。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與興奮,不住的掀起馬車簾子,偷偷往外看。
諸位皇子隨行護駕,除了太子外全部騎馬,按品級及封號,穿著便於騎馬帶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