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被牢牢的綁在了鐵鏈上了，元中和隨風還好說，可是瑜亮就慘了，他一直都在昏迷，鐵鏈又綁得很低，致使他多半個身子都沉在水裡，就剩下脖子以上還勉強在水面上，看得元中和隨風都很擔心，很怕他一不小心就會*水裡，對於一個昏迷的人來說，那就相當於死亡。

一線天光從牆壁上的小孔裡射了進來，緊張的一夜就這麼過去了，在漫長的等待之中，迎來了第一個探監的人—阿若。

還是穿著那件藏青色的袍子，還是嘴裡叼著那根草，出現在元中眼前的時候，就像來慰問的將領，說不出的閒適。

他不說話，只是隔著鐵柵欄看著下面的三個人，元中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繼續閉目養神，只有隨風恨恨的從鼻子裡哼出了一聲，然後也無視他的轉過了頭。

“這一夜過的可好啊，水是不是有點涼，要不要我讓你給你們換一間好點的。”

阿若淡淡的開口，眼睛卻是緊緊的盯在瑜亮的身上，那意味看起來倒有幾分狠鐵不成鋼的味道。

“你還有那個好心。”

隨風譏諷的說道。任誰見了昨晚的一幕都很難再相信他，一個對自己的徒弟，對一個不點的小孩都能下得了毒手的人，還會有什麼好心嗎，那個好心估計會讓他們比現在更慘吧。

“你們誤會了，我真的是好心，隔壁有一間房還算乾淨。。。”

“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吧。”元中閉著眼睛問。

“我只是很好奇，瑜亮曾經是皇上的人，曾經做過對你們不利的事，你們為什麼還要為了這樣一個人甘願受傅呢，用你們兩個的生命來換這樣一個人不值得呀。”

“那麼你認為什麼事情才是最值得的，難道說你的一生只是在值得於不值得中徘徊嗎，你從來也沒有為朋友做過事嗎，或者說你從來就沒有什麼朋友，所以不理解朋友的含義。”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阿若無視元中的反問，眼睛裡探究的意味越加明顯起來，自己是沒有過朋友，因為他認為朋友是用來出賣的，他曾經的朋友大都已經被他出賣了，或者說是已經出賣了他，所以到現在也是孤身一人。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別人的朋友與自己交的那些朋友怎麼會那麼不同，一個熱情，一個冷淡，一個為了別人可以拋棄生命，一個卻為了蠅頭小利可以拋棄友情。

是自己對朋友的觀念存在誤差，還是自己沒有遇到值得自己去付出的朋友呢。

“他不是我們的朋友。”元中淡淡的說。“他是我們的家人。”

“家人？”

阿若細細的揣摩著這兩個字，感覺它離自己是那樣的遙遠，好像自從自己記事以來，腦海裡就不曾出現過這兩個字了，“家人”是什麼感覺，那些有關親情，友情，愛情的東西好像距離自己足有一個世紀那麼久了，自己彷彿從來就沒有抓住過它們。

做人做到自己這份上，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呢。

掌握在手中的權勢可以令地動山搖，名下的田產足夠他揮霍十幾輩子的，可是醒來後卻發現，其實他只要一張能夠安睡的床，能夠安靜休息的空間就夠了，其他的都是無用的點綴，沒有的時候渴望，有了卻感覺到累贅。

阿若定定的看著還在昏迷的瑜亮，彷彿痴了一般，臉上的表情變換的十分奇特，有時痛苦，有時歡樂，有時熱情，有時恍惚，一生經歷的所有時光似乎都在這一望裡重新演習了一回。

時間的腳步就像個淘氣的孩子，在眾人無視中探了下頭就遛走了，靜謐的水牢裡突然緩緩的傳來一聲*，昏迷了整整一夜的瑜亮終於睜開了他的眼睛，那樣閃亮的一雙眼睛和阿若迷一樣的眸子對上了，他忍不住驚撥出聲。

“師傅。。。”

“哼。”

阿若移開了自己的視線，鼻子裡重重的哼了一聲，剛剛還有些或然的眸子又變得清明。

“師傅，我。。。”

面對自己的恩師，瑜亮說不出話來，站在徒弟的立場，他不應該背叛楊廣，背叛師傅，畢竟師傅可是養育了自己將近二十年的人啊，他是個孤兒，自從自己有記憶以來，就和師傅相依為命的生活在一起，師傅曾經告訴過自己，自己是他在江湖上游歷的時候撿到的孩子，看他挺乖，挺聽話的就領回了家，把他養大，教他武功，可是現在的自己卻生生的背叛了他，聯合他的敵人一起來對付他，他還有什麼說的。

可是站在他的立場上，他卻又是在為心愛的人做事，前二十年他是為了師傅在活著，後面所剩下的歲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