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給她,葉怡已經做了手術,孩子和子宮肌瘤一併取了出來,想也知道此時的葉怡肯定更需要楚逸煊的陪伴,沈韻清並沒有如斯重負的馬上回去,而是繼續留在這裡,她決定再待幾天,等葉怡的身體恢復了,她才回去。
不知道葉怡現在怎麼樣了,楚逸煊在電話裡只說很好,可沈韻清並不信,她經歷過流產,知道是什麼樣的狀況,和“好”字根本沾不上邊兒,更別提“很好”了。
此時的上海,葉怡躺在單人病床上,默默的流淚。
孩子沒有了,她全部的希望,統統沒有了,楚逸煊,好狠心啊,那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嗎?
麻藥早已經過去了,葉怡的下體一陣陣的劇痛,可身體的痛,並不及心裡的痛之萬一。
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待她,抬眼問蒼天,蒼天還她淚無言。
眼淚流再多,也不能把她的痛苦完全的傾瀉。
聽到開門的聲音,葉怡木然的轉過頭,看到楚逸煊走進來,她的淚流得更加的洶湧。
葉怡憔悴得沒有一絲生氣,滿眼的淚,滿眼的絕望,她咬緊了牙,艱難的坐了起來,顫抖的手指著越走越近的楚逸煊:“你這個惡魔,孩子是你的骨肉,為什麼連他/她也不放過。”她的聲音很虛弱,卻盈滿了恨意,她真的好恨好恨,楚逸煊,還她的孩子。
“你的子宮肌瘤一直在長大,已經嚴重影響了孩子的發育,如果不及時手術,就會大出血,連你的生命也有危險。”楚逸煊平靜的把利害關係告訴葉怡,慢慢的坐在了床邊,波瀾不驚的看著葉怡的臉,對她的控訴絲毫不在意。
“撒謊,你這個騙子,醫生說我的肌瘤並不需要馬上摘除,可以在懷孕37周的時候剖腹產,和孩子一起取出來。”葉怡牢牢記著醫生說的話,對楚逸煊的說辭根本就不相信。
楚逸煊微眯了眼,嚴肅的說:“你別忘了,醫生說是肌瘤穩定的情況下可以到懷孕37周剖腹產,你現在根本不可能等到那個時候。”當然,他不願意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也是一個原因,之前葉怡的身體狀況一直很差,最近才稍有好轉,在她的身體能承受手術的時候,他就不想再拖下去,孩子越大,手術就越殘忍,就當他/她還是受精卵,沒有感覺沒有意識,處理乾淨,最好。
“為什麼不可能,我覺得我很好,除了偶爾肚子痛,也沒有再流血。”才說了幾句話,葉怡就耗盡了她殘存的力氣,倒在床上,捧著臉嚶嚶的哭泣。
楚逸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當年他不愛沈韻清,可還是讓沈韻清把孩子生了下來,為什麼她就不可以,如此狠心,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她的孩子,孩子……
葉怡的眼淚並不能打動楚逸煊,並不是他鐵石心腸,而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再給她希望,只有快刀才能斬亂麻,最絕望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希望的開始。
掖了掖被角,楚逸煊站了起來:“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楚……逸煊……不許走……”她伸出的手,只抓到了空氣,停在半空中,試圖挽留他,哪怕只是短暫的陪伴,她也心滿意足。
楚逸煊腳步一滯,遲疑了片刻,才回過頭,淡淡的說:“Joyce,你好好休息,我在這裡只會打擾你。”
“不會……你不會……打擾我,求你……求你……”她這輩子只求過他一個人,放下尊嚴與驕傲,卻沒有得到她夢寐以求的愛情,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她活著,又還有什麼價值。
葉怡在懷孕後不久便被醫生診斷出患了憂鬱症,她懷孕不能用藥,只能物理調理,可她根本沒辦法像醫生說的那樣做,除了哭還是哭,她陰暗的人生,沒有了光明。
以前肚子裡有孩子,她還能有一點點的活下去的希望,現在連孩子也沒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
可是……死了就看不到楚逸煊,她會很想念他,如果能和他一起死該多好,這樣,就算是死,她也一樣能看到他。
楚逸煊轉過身,盯著葉怡,正色道:“Joyce,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站在朋友的立場,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過去的你很自信,有能力,有魄力,談判桌上,伶牙俐齒,我欣賞那個時候的你,為什麼不試著找回過去的感覺,我相信你還是能和以前一樣,美麗自信優雅。”
葉怡無神的眼睛突然有了希望的神采,她翻身抓緊了楚逸煊的手:“如果我能恢復到以前一樣,你是不是還會愛我?”
“Joyce,我不想騙你,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