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好後,齊子衡會端到她面前獻寶:“無憂,你看這個組合有沒有創意?是不是很有意思,養眼又養胃?”
就算在裡面加上鮑魚和魚刺,這到底還是一碗泡麵,無論如何都不會養眼又養胃。可每次她都會笑著點點頭,樂不可支的對齊子衡大加讚賞,然後兩人坐在凳子上擁抱著耳鬢廝磨一番,再吃麵時,面已經全部糊了。
可這有什麼關係呢,兩人照例親親熱熱的吃完麵,然後她到陽臺上的小廚房去洗碗。
齊子衡從身後抱著她,聲音裡是濃濃的歉意:“對不起……”
她放下滿是泡沫的碗,轉過身用沾滿洗潔精的手抱著他的後頸,甜蜜而滿足的笑:“傻子。”
齊子衡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無語凝噎,彷彿要將她融進他的骨血中。
抱得是那樣的緊,緊得幾乎融為一體,無法隔開。
誰都不是傻子,從倒頭尾,傻子只有她一個。
熱氣騰騰的泡麵,辛辣的口感刺激著味蕾,無憂大口大口的吃著面,任由遇冷化水的蒸汽沾在睫毛上,一片溼潤。
兩個人終究是兩個個體,無論如何親密,始終都不會成為一體。
不管齊子衡當初離開她的方式是不是她能夠接受的,可當她想清楚之後就再也沒有耿耿於懷了。許蘇說得對,結果就是他已經不愛她了,何必還去糾結原因和離開的方式。
因為不愛了,所以離開,拋卻道德層面和主觀感情的因素來說,齊子衡並沒有做錯什麼。他不過只是忠於自己最真實的感情,選擇了自己的所愛,這無可厚非。所以她不恨他,也不會看不起他,可他竟然妄想為自己的背叛找藉口,這才是他最可恨的地方。
“我當時情緒很不穩定,醫生說我患了嚴重的抑鬱症,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朋友家裡。等我病情穩定,回到家裡時,你已經走了。”想著他說這話時那副憂傷的樣子,無憂想,要不是知道原因,自己一定會被他的表情所騙到。
原來撒謊也可以如此理直氣壯,原來背叛也可以穿上溫情的外衣,原來,這個人,早已經變得陌生,早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了。
抑制著反胃的衝動,把碗裡的泡麵大口的往嘴裡送,不加咀嚼直接吞入腹中。胃裡立刻有了強烈的反應,吐意來勢洶洶,再也抑制不住,起身衝到洗手間,趴在馬桶上連聲作嘔,將才吃下去的食物吐了個一乾二淨。
愛情來時靜悄悄(二)
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推開,肩上傳來一陣溫暖,隨即周邵軒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了?”
無憂回過頭去,看見周邵軒彎腰站旁邊一手放在自己肩上,笑笑搖搖頭站了起來,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溼潤,示意自己很好:“沒事,就是有些反胃。你怎麼不在床上躺著,下來幹什麼?這樣會很容易著涼。”
周邵軒扯了紙巾,語言不耐煩卻動作輕柔的擦去無憂嘴角的汙穢物:“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有那麼脆弱,你真的沒事?”
無憂點點頭:“真的沒事。”
最後周邵軒還是叫了外賣。
看著盒子上的“銀杏”兩個字,無憂覺得很是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許蘇曾經給自己叫過半個月的銀杏外賣。不由隨口問道:“你也喜歡銀杏的外賣?”
此時周邵軒半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無憂堅持要他蓋著的毛毯,額頭上的冰袋已經拿下了。見無憂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微微一愣:“問這個幹什麼?”
無憂聳聳肩:“隨便問問而已。”
當真她只是隨口問問,問完繼續跟自己面前的食物奮鬥,還是這個美味啊,吃下去胃也沒有任何不適,只覺得舒服。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吃泡麵了,就是餓死也不吃,因為那簡直是在慢性自殺。
周邵軒看著心無二致的無憂,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來。
吃完飯,無憂把廚房清理了,把之前在菜市場買的雞燉上,又給周邵軒量了次體溫。雖然還有點發燒,但已經不那麼嚴重了,這才放下心來。
閒下來無事,周邵軒這個樣子也不適合和她一起玩PSP遊戲,無憂就把今天的會議內容向周邵軒大致做了個彙報。
周邵軒漫不經心的聽著,腦子裡想著其他的事,時不時應一聲。
無憂說完工作,頗為不解:“老大,你說甲方的人何時變得這麼客氣了?我記得上一次那石斌還批了我們一頓。”
我們?他記得挨批的只有他吧,看見他被批還幸災樂禍的說幸好不是她,真是一點沒有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