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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你還有承歡,你想讓承歡連父親也一起失去麼?”

“承……歡?”伊辰倚著腦袋,疲倦的雙眸裡閃現了一道光,彷彿有什麼慢慢地爍亮起來。“承歡……”喃喃的話語,零落成最後一聲聲叩響心扉的呼喚,也許是為了堅定什麼,也許是為了肯定什麼,也或許不過是在給自己一個堅持下去的藉口罷了……

他恨自己,負她之深,輾轉過往,弄亂她的一生,卻最終他連承諾都一起收回!

他恨自己,最後留給她的那句話竟然是“我不愛你”,那般決然地將她推到了身後,留下殘忍地背影,還兀自以為是成全!

他恨自己,為什麼最終都不曾為她再爭一回,終是到了這般的田地,卻連孩子的最後一面都不曾讓她見到!

他實在是比任何人都可惡。可是為什麼,她最後還是帶著那樣安寧的淺笑,在她執守了一生的原點,永遠地沉眠下去……

為什麼,她最終連怨嗔都不曾留下給他,就像……只是睡著而已……

只是……睡著而已啊……

小柔……

第一話 分離在即(上)

昏暗的燈光下,搖曳著幾點零落的星火,窗戶被緊緊地關閉上,屋外狂嘯的風暴顯然一點都打擾不到屋內那昏睡的女孩的安穩。小巧的臉蛋透露著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襯著撫上它的那雙修長的大手顯得更加羸弱。印射著床頭顫顫的微光,仿若有什麼光華從坐在女孩身邊的那個人身上溢位,順著他的臉頰繪製著傷感的弧度,斂過嘴角,順著被他握在手心,吻在唇邊的女孩的手,滑了下來,落在白色的床單上暈出一點點的溼跡。

“舞……靈……”

壓抑著哭聲的呼喚從麟昭喉嚨裡慢慢地吐出,仿若只需要再施加上一根浮羽的壓力,就可以讓那啜泣都破碎開來。

當辰抱著焦柔哭暈在自己懷裡的時候,當湩欽氣急敗壞地打著電話在另一頭衝著他嚎,告訴他舞靈深受重傷已經住院急救的時候,當劉宿心急火燎地跑回來,將他拉去醫院的時候,他的腦袋還靜止在一片空白之中……

直到看到那昏睡著的女孩淺弱卻依舊存在的呼吸時,他似乎靜息了許久的心臟才復又開始了跳動。

雖然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好。可是,當親見那條長長的刀痕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他幾乎可以想象當時那種幾乎可以將她撕裂的慘狀,只是這麼一想,一種被覆滅的寒冷就從自己心底湧起來,冷得自己不停地哆嗦,眼前彷彿只剩下那種慘烈的紅,豔麗得讓他作嘔。

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沒事了,過去了,一遍一遍地親吻著她微涼的手背,摩挲著那憔悴的臉頰,他才能用這種觸感和心理暗示麻醉自己,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可是當僵化的腦袋終於冷靜清醒,那{炫}殘{書}酷{網} 的理智卻又在逼迫自己作選擇題,刺痛得心裡那糾纏反覆的痛楚差點又一次爆發。

如果不是當初解藥的藥性和噬魂草的毒性相牴觸,他不會一時間傷勢加重昏迷了過去,焦柔也就避免了毒發時被雲誤傷致死的慘劇。如果不是在長老會打鬥的時候,因為靈力被壓制,沉寂已久的噬魂草的毒性發作,他不會那麼輕易被麻藥麻痺。如果不是自己自以為是,多此一舉,害承歡的身世公諸於世,大家根本不會搞到現在這份田地,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所以他現在必須去親手了結這些事情,他必須讓天帝的爭鬥早一日落下帷幕,他不能讓他們再受到傷害了,不可以不可以!

可是,他真的可以這樣殘忍麼?真的可以在現在這個時候離開她去做這些所謂正確的事情麼?輕輕地拂過那熟悉的眉眼,仿若訣別一般,要將舞靈的一切一切銘刻在心,永生不忘……

麟昭,你真是個人渣,舞靈傷成這樣你還想著離開她麼?你要她一個人怎麼承受失去唯一的親人的痛苦,你怎麼可以在她如此虛弱,如此需要別人照顧的時候離開她!你怎麼可以在她那麼孤立無援的時候還給她致命的一擊?當你將別人的包袱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時候,你什麼時候考慮過她的感受?你有沒有記住過,曾經對她的承諾?暫時不要管什麼兄弟,什麼天帝,什麼孩子,有那麼難麼?不要用什麼大仁大義來裝飾你的懦弱和自私,假仁假義地以為自我犧牲,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把她毀了的!你會是將她傷得最重的一個!

這代價你付得起麼?你付得起麼?

心裡的誹謗不停地扣痛自己的心扉,痛得眼淚止不住地滑落,明明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呼喊著要自己留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