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幾百萬年裡也沒有串過門,當初母親以神格為代價,下的禁制太強,她根本就沒辦法脫困。唯一的鑰匙在神王權杖裡,可那東西也被毀了。於是哈迪斯有時候會讓睡神和死神跑來送東西給她,什麼帥氣的盔甲,什麼稀有的花,等等等等,以至於凌落塵每次都會非常認真地對死神說,請轉告叔叔,他想娶我,這點聘禮是不行的,得帶宇宙級毀滅性武器來,先把耳環砸碎。
死神達拿都斯表示,他從來沒有轉達過。。
有些事情大家都閉口不提。。
比如說庫洛洛?魯西魯和跡部景吾已經徹底和二哥三哥沒有了關係,雖然他們性格上還是很相近,但在平行世界裡,庫洛洛已經不是二哥希亞,跡部也不是三哥夏亞。神王自然更不可能會是一個區區家族組長朽木白哉。。
至於凌落塵,就更沒人知道了。她當年留下的足跡早被時間抹得一乾二淨,就連當初濃郁到骨髓血液靈魂裡的愛情如今也剩下了單方面的懷戀。。
卡卡西依然是木葉村的上忍,從出生到死亡再到輪迴,再出生再死亡再輪迴,他都不會也不可能記得有'柳生落塵'這麼個人,曾經和他相愛過。。
當年的凌落塵只有一世的時間,她做了個平凡的人類,陪著她的丈夫,一生不用神力,把她體內的毒生生帶進了棺材。。
她覺得她一直到神格毀滅都不會忘記旗木卡卡西這個人,因為愛上一個人太難,忘掉一個人也太難。諸神之間沒有什麼感情是絕對純粹的,所以才格外珍惜。。
可是希亞對她說,你太自作多情了,旗木卡卡西早就忘記你了。。
他只記得住柳生落塵幾十年。。
愛拉菲瑞亞記了他幾百萬年。。
每想到這裡,凌落塵就沒有了餵魚的興致,回城堡找人打牌去了。。
卡爾當年用時空轉換器生成了一個小玩意,號稱是能自動升級的智慧型玩具,並取了他自己名字的前倆字作為稱呼,叫阿爾。。
時間流逝中,耳環的禁制弱了些,所以凌落塵百無聊賴地把耳環交給了阿爾。一直到她把耳環扔下凡人界,二哥希亞才從沉默中開口,說愛拉,諸神都只能把禁制減弱而已,人類怎麼可能毀掉它。
凌落塵打了個哈欠,說,我跟死神賭錢他輸了,所以答應了我一個條件。那些為耳環死去的人,靈魂會印上我的守護印記,作為補償,我保他們千百萬代安寧。反正神力放在這裡不用也是浪費,我厭倦磨耳環了。
所謂神憐世人,前提也不過是殘忍。凌落塵每每看到有人因此而死,都會一邊嘮叨著死神快點把人送回原先的生活軌跡,抹掉記憶,一邊悄悄地在心裡說句抱歉。。
希亞說這一點都不像她。。
凌落塵想了想,一腳踹了出去。
偶爾會想到她和卡卡西當年生的兒子。。
半神的壽命總歸沒有凌落塵這種主神級的神壽命長,也說不上白髮人送黑髮人,因為凌落塵發現自己的頭髮永遠都黑得像冥界入口那條河。但她還是會難過。當初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永遠18歲的人,如今連兒子都已經不在了。。
每當這時她就會想到卡卡西說過的一句話,什麼‘為什麼你們都死了而我還活著’。
凌落塵不會傷春悲秋,所以她只是想一想,調劑一下萬年不變的生活,然後就跑去神王那裡,把他的書法字都折成紙飛機,或者在他的牆上畫一大堆只有她自己才欣賞的了的抽象畫。
一直到某天,阿爾帶著雲沾衣站到了凌落塵面前,堂堂的神界四公主才忽然意識到,她可以踏出城堡了。扎著高馬尾的高個子女生抱著她的兩把長刀靠在門邊,纖長筆直的雙腿被包裹在材質極好的黑色褲筒裡,腳蹬高筒的長靴,像個帥氣的騎士。她目光平靜地看著凌落塵極為緩慢地一腳踩在了城堡大門外的地板上,耳朵上的另一隻黑色耳環蓬地化成了灰,眼睛笑得眯成兩條線。
一身繁複的金色騎士裝打扮的卡爾站在雲沾衣旁邊,閉上了眼。城堡上方,不同的房間裡,希亞王子收回目光,轉過身繼續看書。夏亞王子被大哥平靜的一聲‘將軍’喚回注意力,望著自己被將死的王,一手撫上了自己眼下的淚痣,笑了起來。。
凌落塵站在漫天風雪的世界中央,感受著凜冽的風颳過她露在外的面板,蹲下身,把臉埋進了膝蓋,一言不發。。
再然後,雲沾衣走了。。
凌落塵在雪地裡坐了一天一夜,最後蹦達著跑回城堡,哆嗦地裹著毯子坐到壁爐邊瑟瑟發抖,其他人也都坐在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