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光顧,一條寬敞的公路,白天只有為熱力公司運煤的車經過,而此時秦壘等在這裡,前後都沒有車,那他能是打著計程車來的嗎?即便是,他又該如何回去?
他們沒有察覺到這種怪異,停了車後就把車燈全開啟著,然後操著鐵棒就把站在路中央的秦壘圍在了當中。車裡,則還有幾個人,是那些練歌城的小姐,大概是跟來看熱鬧了。
痞子頭就觀察著臉色肅穆的秦壘,不明白這樣一個人怎麼竟敢挑戰他們一群人,而十幾天前,他們打他的時候,簡直像是對付一隻待宰的羔羊。
有詐,肯定有詐!他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便又往周圍看了看,怎奈,他們是處在車燈的光束之中,看外面也是一片漆黑。而同時,他已又有了一個轉念,突然覺得這裡面還有問題——剛才在練歌城裡,沒見這小子怎麼動,他是怎麼把一個弟兄打出老遠的?而他用手一指開關,燈就全亮了,這又是什麼法術?還有,這小子在他的身後扼住他脖子的時候,離那麼近的他也沒有看清這人是怎麼過去的,莫非,這人真的是個武林高手?他們是碰到茬子上了?
而他們畢竟是一群爭強鬥狠的烏合之眾,在真正的武林高手面前,人再多也是沒用的,他們在電影或電視裡看到過,那些大俠的拳風就可以擊倒一頭牛。
於是,他就有些後悔前來赴約了。打了這麼多場的架,他們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遭遇,只因為他爸是×××。
其實,就在臨來之前,他也曾想過不赴這個約,主要原因是,他正享樂在興頭上,不想還打打殺殺地攪了他的“雅興”,即使是捱了一巴掌,那也沒什麼,受地產大亨所僱去打那些釘子戶時,他還捱過老百姓的磚頭呢。再說,如今這小子是帶著功夫來報仇的,他捱了一巴掌又有什麼可丟臉的?只要弟兄們都不把這當醜事,接著喝酒一樂,此事也就過去了。可他的弟兄們不幹,說武林高手又怎麼樣?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個球?你沒見那天打他的時候,他那個熊樣嗎?還有練歌城的那些小姐們也起鬨,說從來也沒有親眼看見過你們打架,今天人家一個人來了,我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能耐。。。。。。
所以,這個架就算他不想打,也得挺著打下去了,但他已隱隱地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大哥,咱們怎麼打?”他故意裝出底氣很強的樣子問,但連他自己都有些慚愧,因為聲音裡竟攙雜了一絲顫抖。
“如果我讓你們自己打自己,你們肯嗎?”秦壘微笑著說。他剛才已經接通了那痞子頭的思想,知道他曾想了些什麼,於是他已決定,要把接下來的情節做成一場遊戲。
“我們自己打自己?大哥,你瘋了吧?”痞子頭突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覺得好像見了鬼,甚至一個念頭也很快冒了出來:莫非那天把這個人打死了,是鬼魂來報仇了?
“我是鬼!”秦壘也突然覺到了這個想法很好,就應和著痞子頭的想法說。他意識到如果這樣一說,他施展什麼功能都不怕露出底細了。
痞子頭一怔,圍著秦壘的痞子們也都一怔。
而突然間,站在痞子頭身旁的一個人就掄起了鐵棒,重重地打在了痞子頭的肩膀上。
痞子頭疼得“啊呀”叫了一聲,剛想轉身看是怎麼回事,旁邊另有一個人也掄起鐵棒,打在了他的另一個肩膀上。
“啊——”痛呼之聲撕心裂肺。
那鐵棒力道很猛,又是猝不及防,痞子頭震驚之中好像完全明白了什麼,便顧不得再想許多,用手護著雙肩就跑出了人圈之外,一邊跑,他還一邊驚恐地喊著:“鬼呀,他真的鬼呀,你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喊聲絕望而悽慘,能讓人意識到鬼果然就在身邊。
秦壘要的似乎就是這句話,便沒有再用意念指使這幫人群毆。
他想:這幫人應該確實是再也不敢了,因為鬼魂的報仇會讓人覺到最恐怖。
那就收手嗎?似乎已到了時候。
他絕對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樣一種結局,就算他在籌劃這次行動時曾困頓過,怎樣做才能以最輕的暴力讓這幫人再也不敢作惡,卻絕對沒有想到痞子頭腦海中的一個想法成全了他。
他因此又一次感受到了冥冥中那股神秘的自然力量。那是一種默契。
但他也意識到,在這樣收手之前,還有必要讓這些人再加深一下印象,便猛地伸出了一隻手,抓向已跑出很遠的痞子頭,立時,那痞子頭像是被彈簧拉回來一樣又回到了原處,而面對的方向還是外面,依然做著往外奔跑的動作,卻跑不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