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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一個黃衣人在街上踽踽獨行,他不知方向在哪裡,而且他的頭越來越痛,不只痛,而且燙,他有些昏了。

唐逸就這樣一直走著,不知要去哪裡?他沒有朋友,惟一談得來的陳書豪人在澎湖,荒唐家族五兄妹平時也少聯絡。他最愛的攝影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此刻它也無法安慰他。

他沒有那種可以去“打擾”的朋友,而且他也做不出來。或許因為他是男人吧!

他總不能對另一個男人哭訴!他等著雨停,他或許可以對雲興嘆。

而他;只是一朵飄逸的雲。

※※※

方婉萱下了計程車,走到了徐家門口,才剛按了門鈴,就聽徐祖芸連珠炮似的話從門內傳來。

“婉萱,我以為我被你‘拋棄’了!我作了一個夢,夢見我打電話給你,你起先是不接電話,後來是接電話不講話,我再打給你,你又故意裝作聽不見,我一打再打給你,你才開口說要我別再打電話騷擾你了!你說我霸佔住你太多的時間了!

你還說要和我絕交——”徐祖芸緊張地抓起方婉萱的手,兩個女人坐在床上,互相取暖。

“我剛才終於忍不住真的打電話給你,怕你果真不要我了。可是報社又說你下班了,你媽也說你還沒到家,我好擔心啊,以為你躲著不肯見我了!”徐祖芸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顯然激動非常。

方婉萱又是感動又是感慨,感動的是女性的友誼畢竟經得起考驗,感慨的是此刻她的心中堆滿了心事。

她輕啟朱唇,開始細述她和唐逸的故事,她和他到底算不算是一對戀人?

從兩年前的“紅河谷”說起,第一次的心靈悸動……澎湖的第二次心靈震撼……直到現在,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住感情的巨浪了。

方婉萱邊說邊哭,哭得像淚人兒,她實在是要渲洩一下才行。

徐祖芸一聽先是張大了嘴,高呼:“婉萱!你太不夠朋友了!”她居然都不知道——接著她臉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她握緊了拳頭,信誓旦旦地說:“婉萱,我要為你出頭。”

“出什麼頭!到此為止了!”方婉萱搖搖頭——不想再生事端。

“過分!沒想到唐逸是這種始亂終棄的人渣!”她氣得咬牙切齒。

“他沒有,別亂用成語!”方婉萱這個當事者反而很平和。

“別糾正我的遣詞用字,我可是未來的大作家!”徐祖芸嘟起了嘴。

“希望在我有生之年看得到!”她含笑道。

不知不覺兩個女人的眼底交換了一個溫暖的眼神,友誼根本從未消失過。朋友相交貴在知心誠意,沒有誰尊誰卑的分別,性格迥異的人能成知己更是難得!

※※※

澎湖的大海與天空應該是接近最藍的藍了吧!一大片淺藍是上帝美化萬物的傑作,而輕微憂鬱的深藍則是唐逸此刻的心情!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澎湖,也許是因為和書豪談得來,也許是因為攝影,也許是因為瓊麻,但還有一個他不願承認與面對的原因……第一個發現唐逸改變的是陳書豪。“你這次回澎湖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若不是懶得說話,就是你來這兒躲一個人?”陳書豪太瞭解他的個性了,唐逸有一個絢麗的外表和一顆脆弱的心。

唐逸淡淡地笑了笑,刻意躲開他那洞悉一切的目光。“沒事的!我是特地來曬曬太陽、泡泡海水的。”

於是乎唐逸開始了隱居似的規律生活,“潛水”是他最常做的一項運動,陳書豪常常懷疑唐逸一天到晚潛水做什麼?莫非海底真有人魚公主,抑或他在探索自己矛盾而難懂的心靈深處;一如他潛水的未知之旅……海底是一個很迷人,可以讓人忘卻一切的世界,唐逸最近常來潛水;還帶著他的“秘密”一塊兒潛水。第一次發現潛水的美好,是他可以帶著“她”冠冕堂皇地悠遊海底世界,他不必擔心失去“她”的苦惱。

海藻、珊瑚、熱帶魚、海膽建造了另一座藍色國度,他戴著潛水鏡望見的另一個沒有人的世界,隨著海水的律動和四肢的遊動舒展,他想起了廬貝松描述海底的一部電影“亞特蘭提斯”。正當他陷入冥想之際,倏地他摸了摸胸口——“咦?‘她’不見了?”唐逸陷入了空前的驚慌。“我是在什麼時候把‘她’弄丟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水壓的危險性,他脫掉了潛水蛙鏡,往更深處的礁岩開始尋找起來。

“應該是夾在巖縫中吧?”他顧不得一切地往巖縫中探去,但縫隙實在太小,且海底水壓高,讓他胸口窒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