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唐勉的反應有些回不過神來。倒是唐守義自己，低頭抽了一根菸，長嘆了一聲起身跟蘇媽蘇爸告辭了。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有些不明所以，只有曲歡和蘇沐兩個人臉上露出了一種釋然的神色。就在大家以為此事已經過去的時候，房門卻突然開啟了，唐勉裹著外套快步走出去去追唐守義。曲歡眉毛一挑推了推蘇沐。

“她不會是打算回去吧？她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是在凌晨三點碼出來的……

51

51、點火　。。。

唐勉出去沒有多長時間就回來了。神色如常，並不見有什麼異樣。下午麻將桌照常支著，她的興致明顯高了一些。

傍晚的時候三個人幫著蘇媽做晚飯，蕭凡帶著蘇和出去買菸火。吃過晚餐一行人就到江邊散步。夜色朦朧，江岸兩側總是有煙花騰空而起，整個江面籠罩在明滅的光亮中分外好看。蘇媽和蘇爸很久沒有像今天這般盡興了，兩個人挎著胳膊走在前頭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蕭凡扯著蘇和走一處就點一處的煙火，遠遠看過去竟像是父子兩個。

唐勉走在中間，蘇沐和曲歡一人扶著她一側的手臂，生怕路滑出了什麼閃失。走了一會兒覺得累了，三個人就在長椅上坐了下來。唐勉溫和的看著對岸騰起來的光球輕聲說道：“我要回家了。”蘇和點了一根炮仗，“轟”的一響，蘇沐和曲歡都沒有聽清。扯著嗓子問道：“你說什麼？”

她把手攏在嘴邊，衝著江面大聲喊道：“我要回家了！”

蘇沐和曲歡一愣，對視了一眼都難以置信的盯著唐勉。曲歡嚥了一口唾沫，呵著手去暖耳朵。“我聽錯了吧，你丫的瘋了！你回去了能有好日子過麼？你就不怕他把你交給李安哲他媽！”

“就是呀！小勉，三年前的事你忘啦！”蘇沐也跟著點頭。

唐勉用手套揉了揉凍得有些發麻的鼻頭，低著頭笑了。“這一段日子其實我想了挺多的。以前就覺得他也好，李安哲也好，抑或是他媽還是邱明玉都好，都是他們對不起我，做了傷害我的事，可是，有的時候轉換一下角度，換一個立場看到的就完全都不一樣了。”

她嘴角含笑側著頭打量著不怎麼能明白的蘇沐跟曲歡。“本來我就打定主意我這一輩子就一個人帶著孩子過了，有你們，有阿姨叔叔我也不至於無依無靠。可是，今天我看到他的時候我突然就後悔了。你們知道麼，以前他走路都生風的，皮鞋上連一丁點兒的灰都不會有。可是我今天看到他，覺得他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人了。我恨他拆散我父母，我也恨他不告訴我我媽的病情，可是，每當想起這些事我又能記起小時候他把我擱在肩頭，讓我騎著的樣子，他也像一個親生父親一樣，親過我，抱過我，帶我逛過公園。其實，或許他不是不愛，不在乎，只是因為太在乎而選錯了方式。一個人的樣子是可以裝的，可是眼神和感覺卻沒有辦法偽裝，我和我媽走後，他一個人鐵定不好過。說是一個大家族，兄弟姐妹一大堆，可是，不念及錢財真心待他的又能有幾個，真正無依無靠的一直都是他自己啊。”

蘇沐洩了一口氣，靠在唐勉的肩頭上呢喃道：“人老了，總會孤獨，我們這一大群人賀新年，他一個人守著那麼大的宅子，確實也挺可憐的。”

曲歡跺著腳，把腳下踩實了的積雪踩得吱吱作響。“沒有你們倆那麼多愁善感爛好心，我就想不明白！”

蘇沐側著頭看看曲歡，坐直身子。“簡單地說，在小勉不知道親生父親這件事以前，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唐叔叔不是她親生父親，即便三年前逼著她把孩子做掉了，也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保護，不希望她那麼年輕就揹負太多。一切都是小勉知道真相以後才發生改變的。其實，很多事都沒有變，只是看待的目光發生了改變。唐叔叔疼愛小勉，其程度未必會比一個親生父親少。”

曲歡的眉毛皺了一下，抿著嘴一屁股坐了下來，不停地搓著手，半晌才撞了撞唐勉的肩。“那你是想好了？”

“恩。”她低著頭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把手套套好。然後看著江面深深吐了一口氣。曲歡瞄了一眼蘇沐，妥協的抓了抓頭髮。“成，那明天我跟蘇沐一起送你，也做個實地考察。”

蘇沐握了握唐勉的手，張口想要安慰她，讓她放心，卻只覺得耳旁刮過一陣風，後背一沉，頓時脖子裡冰涼的灌了一下子的雪。她尖叫了一嗓子引來眾多路人的側目，回頭一看，蘇和跟蕭凡倆人跪在雪地裡笑彎了腰。她抬手對著曲歡一吆喝，兩個人扔下唐勉撿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