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出話。
“楚楚,我沒想到他是跟滕志遠合作,更沒想到滕志遠是在搞那個東西,那是他給你的吧?”陳鵬問。
我沒有回答。
“那天在山洞我就在想,黃大坤不是隨便亂花錢的主,他怎麼會去修那個玩意呢?”陳鵬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說。
“鵬,別亂想,已經過去了。”我急忙制止他。可是心裡也在想黃大坤費那麼大的功夫難道只是為了矇騙滕志遠?他為什麼在事情結束後要警告我三緘其口?我是不是疏忽了什麼?
這件事目前看起來已經風平浪靜,報紙上也刊登了訊息,我急忙找出前兩天的報紙,把那篇報道仔細重讀一遍。
題目是說成功阻止一起黑社會製造的特大綁架案,我注意到,提到現場的時候說的是警察看見幾個人被打昏,倒在草叢裡,其中有黃大坤云云,還說另外兩個是他的員工和親戚。那就是說警察到的時候黃大坤的人已經把我們抬下來了。但是通篇報道隻字沒提毒品二字。黃大坤為什麼要隱瞞這一條呢?是怕麻煩還是……?警察應該會把那個工地搜了一遍,報紙上也沒有提,應該是什麼都沒找到,說不定連那個迷宮都沒發現。
“對了,鵬,你進去的時候,有沒走到最裡面那層?”我問。
“去了,我一直走到了最裡面。”
“那他們抓住你之後有沒進去過?”
“沒有啊,他們抓住我到滕志遠進來時間不太長。”
“那滕志遠和黃大坤有沒進去過?”
“沒有!”陳鵬很肯定地回答我:“他們一起走進來的,黃大坤看見我就叫滕志遠放了我,還叫他別做夢了,他不會答應的,還說滕志遠是在找死,後來就把他也抓住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我低下頭,悄悄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我記得我進去的時候那幾袋水泥已經被捅破,顯然有人伸手進去找過東西,滕志遠把黃大坤騙到工地是說藏了一批貨,如果是真的,很可能就藏在那幾袋水泥裡,那些破洞是怎麼來的?如果是特意把毒品藏在裡面應該做得很隱秘,但是那些袋子看起來更像是匆忙取走東西弄破的。
黃大坤提出要看貨滕志遠就急忙帶他進去了,如此看來,滕志遠是認為那些毒品還在那裡面的,那麼是誰拿走了那些毒品?
“鵬,你進去的時候滕志遠來了沒有?”
“來了,他這兩天一直在工地,另外也來了些不三不四的人。”
“黃大坤是什麼時候通知你們離開的?”
“下午。我接到通知都快六點了。”
我不再問,心跳紊亂,耳膜跳動,太陽穴刺痛。
難道我看錯了人?
陳鵬沒有問我怎麼會提這些問題,他似乎也明白了什麼,靠在枕頭上,半邊才嘆息:“人心險惡啊!”
我呆呆地望著他。黃大坤曾經說過,他之所以不調走陳鵬,是需要他在那裡,為什麼?我眯起眼,手腳冰涼。
陳鵬根本就是局外人,當時什麼都不知道,黃大坤留他在那裡的目的也許是為了控制我,陳鵬在他手裡,我就只能和他合作,而且也可以封我的口,我要陳鵬安全,就只能聽他擺佈!
他說滕志遠做了兩手準備,也許他也是?陳鵬剛去百花鎮的時候曾經說過黃大坤對那個廠特別上心,每天都會親自過問,而且黃大坤對滕志遠的來龍去脈一清二楚,保不定也跟“那邊”有直接的聯絡,否則不會知道對方在追殺滕志遠,這種事,滕志遠即便知道也不可能自己說出來。
或許柳意突然死亡,我又意外地看見柳意的魂魄,才打亂了黃大坤的計劃?也或許,我的介入正好給他找到理由除去滕志遠?
我不敢繼續想,我只意識到滕志遠遲早都是要被除去的人,不管黃大坤出於什麼目的,他也不會放過滕志遠,而“那邊”更不會。滕志遠確實只是跳樑小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柳意把他變成一個瘋子,說不定恰好保住他一條命!
“鵬,你趕緊辭職吧!”我大聲說。
陳鵬第二天就寫好辭職報告,我自己拿著那個信封走進了黃大坤的辦公室,他的秘書換了新人,是我在醫院見過的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黃大坤見了我,顯得相當高興,等看了陳鵬的辭職報告後,他的臉陰沉下來,一言不發,半晌才示意秘書出去。
“楚楚,你們考慮清楚了?”他問我。
“是啊。”我笑著說,但是臉上肌肉痠痛。
“以後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