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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候說第二天才能埋。”

“那骨灰放在哪?火化之後骨灰放在哪?”

“殯儀館。”

我深深吸氣,瞪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黃大坤,柳意的骨灰丟了!”

“什麼?”他幾乎跳起來。

“被人換了!”我說:“柳意在夢裡跟我說請我幫她入土為安,她根本就沒能被埋葬!”

“我操他媽!”黃大坤破口大罵,手狠狠地拍在方向盤上,汽車喇叭立刻“啊——”地尖叫。

沉默,狹小的空間裡瀰漫著火藥味。

黃大坤臉上的肌肉在跳動。之前,他在我的印象裡多少都有點慢條斯理,不溫不火的樣子,而此刻,我才明白,之前傳聞他做事的風格心狠手辣並不一定是空穴來風。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除了憤怒,我還感覺一種陰冷的味道。

“楚楚。”他終於開口了:“你能保證你說的都是事實嗎?包括你見到鬼魂的事?”

“黃先生,亂力怪神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只能這麼回答他。見到柳意的魂魄之時,我一直都認為是自己剛做了手術身體虛弱導致的幻覺,或者是我生活太過貧淡而不自覺地自己臆造個物件來說話而已,但是自從按柳意說的能在門縫裡拿到她的鑰匙之後我才相信我真的見了鬼,即便如此,對於柳意說的投胎轉世、六道輪迴,我還是心存懷疑,儘管她說的有模有樣。

黃大坤陰沉的目光在我臉上掃來掃去,我知道他在衡量我的話有幾分真實性,就像我也在揣測他的態度有幾分真實性一樣。

要讓一個在商場上經歷了十多年風風雨雨的人物相信自己的女人死後變鬼,而且還能和一個陌生女人交流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信與不信只好取決於他的態度。

如果他迫切希望弄清楚事情真相,那他就會信,所謂病急亂投醫;如果他只是表面上敷衍我,那他肯定就是無所謂,即便嘴上說信,但未必會順著我提供的線索去調查。

儘管我現在百分之九十九認定真兇不是他,但是仍然有百分之一的懷疑,難保不是他知道柳意背叛他之後痛下殺手,然後嫁禍於人。

“好!我姑且相信你!”他在思考了幾分鐘後惡狠狠地說。

而此時,後面的車隊抗議聲已經招來了交警。

“現在,”他發動汽車:“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吧。你是怎麼見到她的?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回答“姑且”相信我,我反倒放心不少,如果他回答的太乾脆,反倒會讓人心生疑慮。我想了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地講了一遍。

其實我也是姑且相信他而已。黃大坤與滕志遠都有嫌疑,儘管目前看來,黃大坤不具備作案的時間,但他具備作案的動機;而滕志遠恰恰相反,至少我還不知道他的動機何在。但就兩個人的態度看,截然不同,黃大坤是任何線索都不放過,知道我和柳意有瓜葛後一再上門;而滕志遠則是虛晃一槍,躲躲閃閃,不能不讓人懷疑他的話是欲蓋彌彰。

按照常理看,滕志遠是我的舊情人,雖然分開三年,但是當初分手的時候並沒有一刀兩斷,交代清楚,三年之後重逢,他即便重新愛上柳意,也很可以在我面前為柳意的死表現出戀戀不忘的態度,但是沒有,在公墓碰到他的時候,他甚至當著柳意的面態度曖昧地和我“敘舊”,即使他沒看到柳意,但好歹她剛死,而且還在她的墳墓前,除非……他知道里面埋的另有他人,抑或,他並不為柳意的死感到傷心和愧疚。

基於這樣的原因,我決定相信黃大坤。

黃大坤並沒有打斷我,臉上的表情也逐漸緩和,甚至相當的平靜,他不插話,聽完之後也不開口,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而我在想,當年郭真珍究竟死沒死呢?

三年前那場人為的車禍讓我丟失了部分記憶,現在雖然回憶起來,但自己都不太肯定我所記得的是不是全部真實,這中間有沒有我自己臆想的部分?

車禍之後,母親就迅速趕到醫院,她並不知道我和滕志遠的事,但她好像早就預料到我會有這樣的下場,除了揹著我抹眼淚之外,一個責備的字都沒有,滕志遠到病房來看我的時候,母親迴避了,而郭真珍的死訊是他告訴我的,一來就痛哭流涕地說:“真珍死了!”

我決定和他分手除了中間夾了郭真珍的人命外,那天在病房他在我面前哭了一個多小時,隻字不提我腹中流產的胎兒也隻字不問我的傷,甚至不問車禍是怎麼發生的。聽到郭真珍的死訊後我偷偷溜出醫院,打車去了殯儀館,遠遠地看見大廳中間擺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