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做鬼好不好?”柳意笑嘻嘻地說。
“不……不……”滕志遠的眼睛開始向外突起,像死魚的眼睛。
“為什麼不?”柳意還在追問:“你不是跟我說你帶我帶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神仙一樣的日子嗎?你看我現在像不像神仙?我能飛呢,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比做人自在多了,是不是?”她說著,繞著他飄了一圈,滕志遠像被牽著線的木偶跟著轉了一圈,“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
“站起來!”柳意突然尖聲說,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足可以殺死人的如利劍出鞘一般的目光:“從這裡掉下去會是什麼感覺,你想過嗎?”她陰森森地逼問。
“不……不……不要殺……我。”滕志遠臉色灰敗,跟那天晚上在墓地裡剛被解放出來的鬼魂一樣。
“五臟六腑皆已碎裂,只有皮囊還算完整。你不是要和我同甘共苦嗎?我嘗過的你要不要嘗一嘗?”柳意的聲音越來越低,卻像一把銳利的錐子直扎人心。
“不……不……不要殺……殺……”滕志遠機械地呢喃。
“殺你嗎?”柳意輕蔑地笑:“我不會殺你的,我要帶你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神仙一樣的日子,再也不用回頭。”柳意說:“這不是你的夢想嗎?那也是我的夢想,我們一起走吧。”
“不……不要……不要……”滕志遠的目光已經渙散了,沒有焦點地跪在地上,雙手亂抓。
“時間到了。”柳意冷冷地說:“時間到,你該上路了。”
“不……不……”他開始後退,跪在地上拼命地後退,手上像抓著一根稻草一般,平直地伸著,瞪著一雙死魚眼睛,姿勢格外怪異:“柳意,饒了我,你饒了我……”
“滕志遠,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麼?”柳意的聲音變得空空洞洞。
不知道從哪裡刮來一陣冷風,在這座高塔頂端哨垛一般的空地中間盤旋,地面的幾張紙給捲到了半空,然後莫名其妙地被撕裂,雪片一樣地在漫天飛舞。
“走吧。”柳意空空洞洞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心裡像結了冰,整個人都被凝固了。
身邊的黃大坤想來也跟我差不多,有所不同的是,他閉上了眼睛。
滕志遠痴呆地看看我們,彷彿在求助,彷彿還有不甘心,但是不等他開口,半空中柳意的鬼魂突然前傾,成水平狀,以一種緩慢卻無法躲避的速度掠了過去,就像電影的慢鏡頭,白色的影子掠過滕志遠的身體,他像被誰擰著衣領提了起來,身體垂直而僵硬,然後慢慢後翻,臉上的肌肉僵硬,只有眼睛裡的驚恐像突然爆發的煙火,一瞬間,只有一瞬間,他整個人就像塊木板似的悄無聲息地仰面跌倒,然後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順著樓梯滾下去了,到拐彎地方都沒停止,還只骨碌骨碌往下滾。樓道里響起“撲通撲通”的聲音,然後靜止了。
我無法呼吸,也聽不到誰在呼吸,所有的聲音都驟然消失,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