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眉清目秀的,聽說是個孤兒,逃亡也不知往哪兒走,便留了下來。
藍希環趴在門外的石拱橋門邊曬太陽,偶爾幾張落葉從樹上落下,在水中打著轉轉兒,飄向遠方。她注視著悠悠的流水,滿不在乎道:“沒關係,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正說著,幾匹快馬從街道那邊疾馳過來,鮮衣怒馬,盡顯風流,他們到了客棧門口便停了下來。店小二一看著情形,高高興興地跑回店中招呼客人。
藍希環看著他的背影,不禁苦笑著搖搖頭,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傻,但她還是願意繼續傻下去。
她剛轉過頭不久,店小二便又跑了出來,“當家的,有位公子找您。”
藍希環詫異地回過頭,見一個年輕男子站在身後,衣著簡介,夕陽打在臉上,有股年輕男子特有的爽朗氣息。
藍希環怔了一瞬,忽而醒悟過來:“是你這麼③üww。сōm快就好了?”
年輕男子興致盎然地打量著她,她骨子裡的那些清淡純淨還是那麼完整,完全不用刻意就在聲線裡淺淺滲透出來。他朗朗一笑,躬身道:“在下蘇傾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藍希環擺擺手,表示不在意,“舉手之勞而已。”自從她救了他,郡南王府的人就沒少來過,各種禮品都送了一遍,她不想收,一一回絕了,想不到他恢復之後,親自來了。
蘇傾楓笑道:“你必須讓我報答一下,不然我不安心。”
藍希環嘆了口氣:“好吧,如果你非要感謝不可,就給我派兩個好些的廚子過來,最好是能做京菜的。”她不太習慣南方的菜系,辣則辣得難以入喉,酸則酸掉牙齒,不管是什麼季節,菜都是剛出鍋就吃了,她在水墨城呆了許久,不怕冷,卻對熱無愛。
蘇傾楓聽罷,哈哈一笑:“姑娘是京城人,自然吃不慣這兒的東西,區區在下雖然不才,幾個廚子還是有的。”他招招手,示意身後的騎士道,“你回家招兩個京廚過來,順便帶上四個護衛。”
藍希環搖搖頭道:“我不要護衛。”她見到護衛,就會想起身為尚瑜護衛時那悲慘的生涯,想到那生涯,她不禁又會想到尚瑜偶爾露出的溫柔,尚瑜的狠心無情只要一想到這些,她就會忍不住心傷。
蘇傾楓只是笑道:“戰亂時期,有人保護自然會好些。不然,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兒。”
這句話說得他們好像很熟的樣子,藍希環向來對自來熟的人無策,只好應承下來。
蘇傾楓還是覺得不夠,又從懷裡取了一枚綴著紅色流蘇的白玉令牌,遞到她面前:“你一個人住這裡不安全,如果有什麼意外,這枚令牌可以保你平安。我知道你不願意去我家住,不過,只要你亮出這枚令牌,沒人敢動你。”
藍希環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硬塞的令牌,簡直想仰天長嘆,這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讓她拿了這麼多塊令牌,睿王府的、水墨城的、現在又加一枚郡南王府的。提著這麼多玉到處走,可憐的不止是小小的藥箱,還有她那悲催的手臂。
蘇傾楓見她收了,一雙清澈明亮地眼瞳鋒芒畢露,笑容如春風般舒暢人心,“你是叫藍以環不?我以後能不能叫你小環?”
藍希環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他應該是聽說過藍以環的名號,然後把她誤以為是藍以環了,這一笑,就如千年風雪融化,大地回春般惹人駐足長嘆,她那彎彎的眉眼,就像像孩子一樣。
蘇傾楓看呆了。
好不容易藍希環才止住笑聲道:“我叫藍希環,當然,你可以叫我小環。”
對於她的小名,她向來不太在意,父母和藍以環喊她墨墨;尚瑾叫她小藍子;尚瑜叫稱她為希兒;蘇傾楓如今又給她加了一個小環。
蘇傾楓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繼而彎腰恭敬地向她作揖:“小環,我走了,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藍希環隨口道,“你要再次去水墨城?”
蘇傾楓微微嘆了口氣,“我也希望。上次我奉尚大人的命令去水墨城請求借道。但在城門就中了招,還沒來得及完成任務。如今他已經派範長官去了,我只能回軍營受罰。”
藍希環一怔:“為何要受罰?”
蘇傾楓點點頭:“軍令如山,沒有完成就等於違背軍令,自該受罰。”
藍希環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竟會害了蘇傾楓,不由得升起一股內疚感,“有多嚴重?”
蘇傾楓滿不在乎道:“五十軍棍而已,沒事的,別擔心。”
藍希環除了道歉,再也說不出其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