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希環的縫紉技術實在是太差
這對於主業是裁縫副業是直屬官的範筒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這麼醜的縫補,那縫出來的痕跡比蜈蚣的腳還要難看。
藍希環縫補完,打了個結,取回針,又用藥水塗了一遍,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傷口周圍的汙血和其它東西抹乾淨,用繃帶包紮好。
範筒見她收工了,知道事情已經結束,重重吐了口氣,“他,會沒事吧?”
藍希環做完這些事之後,緊繃著的神經鬆下來,整個人就虛脫了,所有壓抑著的恐懼、緊張、痛苦、疲憊等等全都爆發了出來,當下連針也握不住。
蘇傾楓發現她的異樣,急忙搬來一個凳子,卻見她身形晃了晃,似乎要倒下,急忙在她跌倒之前扶住她,“你先休息一下。”
藍希環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想把針遞給蘇傾楓,手卻也抬不起來,雙腿毫無力氣,直往地上滑去。
蘇傾楓一手接過針,隨手放在旁邊的案頭上,一手環住她的腰,把她輕輕擁在懷裡,“小環,別怕,有我在。”
藍希環只覺得他懷抱溫暖卻又不像尚瑜那般壓迫人,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服,像抓住浮木一般,哭得肝腸寸斷,“我怕,我好怕我會失敗,我真的好怕……”
蘇傾楓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像哄小孩兒入睡一般,藍希環本累得虛脫,且他的話語輕輕柔柔,他的懷抱就像是溫柔的港灣,她慢慢地把心放寬了,倒在他身上閉上了眼睛。
範筒若有所失地看了看蘇傾楓,又看看躺在床上毫無動靜的尚瑜,低聲嘆道:“蘇將軍,她和爺的關係不錯。”
這句話說得很隱晦,但蘇傾楓不笨,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尚瑜剛受傷不久,藍希環就能精準地找過來幫他療傷,而且過程中,藍希環許多動作都顯得很親暱,不像給他療毒時那麼疏離。若說兩人沒有關係,打死他也不信。
只是,他寵溺地注視著藍希環,語氣萬分堅定:“她累了,我只想要她休息。”
範筒瞧了瞧在他懷中熟睡的藍希環,無奈地搖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收拾東西去了。
蘇傾楓讓軍醫留在原處照顧尚瑜,自己者親手把藍希環抱回了自己的營帳,他的營帳距離尚瑜的不遠,很快就到了。
望著藍希環纖盈曼妙的身軀埋在他的床被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他的枕上,柔嫩細緻的肌膚,親密貼合著他使用過的枕被,那樣的畫面讓他有股說不出的癢麻騷動,他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嘴角。
他從來都不曾在意過他人的眼光,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藍希環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朧之間,似乎聽到尚瑜在一遍一遍地喚著她的名字。
希兒,希兒,希兒,希兒,希兒,希兒,希兒……她猛地驚醒過來,只見蘇傾楓坐在案前,對著昏黃的油燈閱讀。燈火映照下,他的側臉輪廓溫潤又英挺,點點金暉鋪灑在長睫,滲入深潭般的眼底。
蘇傾楓感到她的動靜,回頭笑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藍希環看了看四周,營帳裡一目瞭然,左邊的架子上掛著一把佩劍及一套戎裝,她驀地反應過來,這是蘇傾楓的營帳。
想到自己竟睡在他的床上,藍希環不禁有些羞赧,爬下床,訕訕道:“謝謝。”
蘇傾楓站起來,不以為意道:“照顧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藍希環見他神情自然,也不知該如何作答,揉了揉太陽穴,想找藥箱,蘇傾楓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圖:“藥箱還在尚大人那裡。”
藍希環三下兩下穿了鞋子,便往門外走,蘇傾楓見她臉色又繃緊了,心下詫異,但也不出聲打擾,只是靜靜地跟在她身後。
去到尚瑜的營帳,藍希環揉揉眼,開啟藥箱,取了一顆藥自己吃了,伸手摸了摸尚瑜的身體,狀況還算正常,她稍微放心了一些,又從藥箱裡拿了幾顆藥,扔給蘇傾楓,示意他幫忙塞進尚瑜的嘴裡。
蘇傾楓見那藥赤紅色,血腥味極重,不禁奇道:“這是什麼藥?”
藍希環隨口道:“補血的,他剛才失了太多血。我剛才忘記了。如果他能挺過今晚,可能就沒事,如果熬不過今晚,就只能……”
範筒一直守在尚瑜身邊沒離開,聽了這話,大吃一驚道:“這——?”
藍希環咬著唇道:“我盡力了。”
範筒看她臉色依然蒼白,也不知該說什麼,藍希環目光落到案頭的水滴型飛鏢上,忽而想